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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婊子配狗熊(第1页)

据他观察这个淫贼是个女性,但把那件陈旧春衫穿得很好看,肤色稍暗,眉目深刻细长,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黑色眸子里不掺杂多余的情绪,却也不是尽是冷漠——就好像他堂堂晏家大公子不配被尽全力冷漠地对待似的。

他顿时被自己的发现气红了眼,明明是他占理的,冰冷的威赫却渐渐把他淹没,从口鼻游离至肺腑。

“我操他大爷——!我操——!野人!”晏平乐扭头看到身旁的黑影后顿时把混沌扔到了九霄云外,发出了比他叫床时还癫狂激烈的叫声。

那人也靠在树上休息,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少爷公子用细雪般的手指拧住了衣领子:“好啊,就是你这个变态他妈的偷我的衣服!”

昨天晚上,月黑风高,晏平乐放在枕头边的换洗衣服不翼而飞。真的,他裸睡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裹着被子无能狂怒的感觉。

树叶间漏下的阳光让他昏昏欲睡。

“炸鸡也想吃。”

“烤鱼。”

熊女自然要避开这样的画面,目光往地板移。

可那双纯白袜子包裹的纤细脚踝就在近地面悬着,随着主人的心情微微晃动,男童般青涩而色情。

目光只能再次易折。

“不用对不起,我还要谢谢您这次给我留了一条内裤呢,熊女士。”晏平乐控制住想翻白眼的欲望,阴阳怪气地捏着嗓子用假声说。

他的好嗓音是天赐的,如此挥霍也动听,像个没变声的女娃娃,蔷薇花一般娇滴滴。

熊女不解风情地抽动嘴角,里里外外都传达着“恳求一对没有听过这声音的耳朵”。

唯物主义战士晏平乐不诚过想自己会遇到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事情。

【3】

晏平乐醒来了,在床上。

“这就是衣服里的全部东西了。”女人的声音并不粗哑,反而吐字清晰平和,和晏平乐看过的那些心理医生们简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男人身上没有带一毛钱,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锡纸片里夹的东西才是硬通货。

他悻悻地把避孕套都塞到自己口袋里,为了掩饰尴尬,挺直腰板,拔高了调门:“好啊,原来你会说话,今天你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偷我的衣服我就——”

一个即将过27岁生日的男人,仍可以凭着男生女相的干净小脸去酒吧装纯洁高中生。只要不肏进他熟软的屁股,就能保持一个清白隐秘的想象。

他还是个孩子,脾气时好时坏。某一时刻精力旺盛,要了人命;某一时刻热情急速消退,坠入梦乡,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

像一只抓不住的小鸟。

廉价无礼的动作,他做起来格外骄恣自然,黛赫色的杏眼是春花满山峦的好看。

晏平乐在大学时被誉为钓王之王不是没有理由的。含水的眼睛随便眨巴眨巴,小到期末成绩,大到银行卡密码,都让人忍不住双手奉上。

但是当晏平乐看到女人放在他掌心的避孕套,一下子心肌梗塞了,美目圆睁:“我要的不是这个!”

【2】

女人一动不动,本来以为已经瘫了脸上露出些许怜悯——怜悯智障的那种。

总之晏平乐的请求完全被忽视了。

他的脚尖被轻轻点落回了地上,女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骨骼发出骇人的脆响。

松开,握住,再松开,好像在做复健。袖口滑下,小臂线条紧实。

女人低头见那个小怂蛋好像是腿软了,懵懵地蹲着,像只毛茸茸的雏鸟团子。

他的指尖是冰凉的。

却在暧昧不清地说:“你现在想干什么……小偷……”

谁知那人直接掐着他的腰站起来,把他整个人提溜着,男人被打断施法,双脚离地,登时双手合十,吓得哇哇大叫,缠绵悱恻的气氛碎得稀巴烂。

毕竟从来都是别人火急火燎地去扒他的衣服,情有可原。

这时,他的肩膀被捏住了。

“你还想干什么?你在摸哪儿呢……”

【1】

晏平乐终于在森林里走丢了。

事实证明,临行前老爷子对几个男人的千叮咛万嘱咐全然付之东流。可以想见一群人乱做一团的样子,但晏平乐本人心里一点都不急,甚至幸灾乐祸地哼起了歌。

可怜他哪尝过这种憋屈劲儿,伸手要扒回属于他的衣服,一边扒一边骂:“你以为你是牛郎啊?!知道牛郎和他的媳妇儿啥下场吗?你尽做梦吧你!臭傻*!老子他妈的把衣服给狗穿都不给你!”

那暖白的小脸上泛上薄红,是脂粉调不出的好颜色,织霞的仙女怕都要黯然。

晏平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骑跨在她身上有多浪荡,只是因为恼羞成怒,手脑不协调,扣子解半天都没解开,甚至开始焦躁地扭动身子。

“你好歹给我留条底裤吧!”

但一想到几个守夜的男人都断定犯人的身手很好,来去如风,于严防死守中取物于无形,晏平乐的声音就弱了下来,哼哼道:“识不识货啊,不偷人偷衣服,再不济你翻翻行李箱,里面的贵多了。”

被拿走的衣服也不是什么牌子,只是他很喜欢,经常穿。

“想嗦粉……”

他馋哭了,眼圈泛红,但深山老林里能吃到才叫离谱,认命的声音渐渐消失,晏平乐又沉沉浮浮地睡着了。

柔和的光线搔弄着他的脸颊,高傲秀挺的鼻梁分割明暗,不知弥顿了多久,他才不情不愿地撩起眼皮。

早上在你床边歌唱,熹微融进清澈的瞳孔。

晚上就振动羽翼飞向目光所及的天际,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他见霞光正好,便不再想装饰任何人的窗。

“饿得想死,”晏平乐唱累了靠在树上,咂咂嘴嘟囔,“想吃麻辣兔头。”

“衣服是被撑坏了吗?”晏平乐烦闷地斜了一眼沉默的女人。

衣服好像于他有重大意义,可笑的是他想回想时,只是一片让人恼火的空白。

我日你仙人!晏平乐握紧了双拳,歪着头想杀人啦。

只见她闭着眼缓了一会,说:“首先,之前那件衣服不是我拿的。其次,我还给你留了一件上衣。”

晏平乐在卫衣里叠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衬衫,如今堪堪遮住他的臀瓣,配上黯然阴郁的表情,竟有一种年轻寡妇的谧离幽香。

不可能是家里的床,甚至连个被单都没有,不过床板上铺了厚厚的干草,他在电影上看过,这就是那种从农村堆的很高的干草垛上扯下来的,应该在阳光下晒了很久,是暖和的。

熊女进来看到晏平乐坐着发愣,把烧旺的炭盆放下,撂下一句对不起。

晏平乐茫然地抬头看看熊女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识,又看看自己耷拉在床边的光裸双腿——好家伙,她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

剩下的话含在嘴边,他人傻了。

女人突然跪倒,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他,似乎在隐忍痛苦,身体肉眼可见地扭曲澎荡,胀破衣物,生长出棕色毛发,人变成熊,仿佛一座高山拔地而起,投下大片阴影。

“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晏平乐伸出颤抖的手指,气血上涌,哽住喉头,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女人皱眉,又掏出几个不同包装的避孕套放了上去。

晏平乐:……

看到男人气得浑身颤抖,她再次搜索全身,从上衣兜里抽出几个,像是怕堆起来的避孕套掉下来似的,将他的手指合拢。

他失望异常,哼了一声,故做大方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把口袋里的东西还给我。”

他记得手表还在里面,卖了肯定可以吃顿饱饭。

见女人还是一动不动,晏平乐怕她是听不懂话的野人,指着裤子口袋勾动手指。

突然晏平乐一下子拉扯住她胳膊肘处的衣物,近乎要攀援到身上,女人大意了,没有闪。

只见男人轻抿薄唇,杏眼瞪得很大,亮晶晶水润润的,精致的小鼻尖差点抵到她的脸上,话里话外满是意犹未尽:“刚才那个,很有趣,再来一个么?”

女人:……

“好汉饶命,饶命啊!”

“别把我摔下去了,我恐高!手握紧一点求你了!

“用力呀!别!别!别——!”

女人的手游走到了他的腰迹,严肃地皱着眉头,有些生硬。

感受到手掌的力度,晏平乐柔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拉住她的手,向上抚摸,堕落而清丽的眉眼弯弯,染上疲惫的红色。

他的手腕上有伤痕。

一开始他还小声,先哼一些口水歌,偶尔有昭和年间的情歌,然后开了嗓子吊起黄河颂,接着马赛曲,再唱国际歌,他一遍又一遍,旁若无人地唱。

清澈嘹亮的歌声绕过阔然的翠树,攀上平缓的高山,与潺潺的溪流相互致意。

他也不是故意想摆脱谁,一高兴,一伤心,就那样做了而已,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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