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很过分吧……”祁冉歪过头错开些位置,低沉的声音越来越低,道,“让我尝尝味道,到底好不好吃……乖……”
“嗯……”
被继子掠夺双唇后,顾喜阮仰着脸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
“到底是不是?”祁冉没理会小妈春风细雨般没什么威严可言的教育,执着地要他亲口承认。
顾喜阮咬了半天下唇,低垂的视线左右游移,在祁冉不耐烦地进一步压向他时才慌乱地点了下头。
祁冉笑了,一张俊脸愈发显得帅气张扬。占有欲作祟,一想到是第一个被顾喜阮舔过的男人,心里满足得厉害。小妈身上总算有一处完全属于他,并且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虽然当时没有完全吃进去,口交的过程也因为顾喜阮技术太烂而谈不上愉悦,但他心里就是高兴。
顾喜阮偏过脸躲开祁冉的视线,磕磕巴巴道:“没事,我……我自己回去就好……祁冉,你去忙吧。”
祁冉想到小妈刚刚差点把他给咬断的画面,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问:“羞成这样,没给别人口过?”
面对如此露骨的问题,顾喜阮抿了抿唇角,怎么都无法将答案说出口。作为一个传统保守的人,他不想跟继子在光天化日下探讨这种问题。
顾喜阮心里悄悄漫上愉悦的情绪,眼里盛下一抹浅淡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没见到祁冉,一晚上都不安神,现在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他翻个身趴在床上,捧起放在枕头上的手机,单指划开信息栏后,面对灰白色的聊天界面,思考着要回什么。
另一边,祁冉等了好久,不见有回复。就在他有些丧气地想将手机放下时,对话框总算迟钝地蹦了出来——
宴会上,确实有几个女人和男人对祁冉发出过暗示,不过都被他屏蔽了。
扔了手机,祁冉打定主意今晚不理小妈,这样才算扯平。结果没过三十秒,他又急巴巴地将手机拿起,打开微信,点进置顶对话框,气势汹汹地发过去一句——
“睡了吗”。
祁冉刚想说他睡对面,小妈的房间。但注意到站在面前的人是唐映辰,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及时打住,酒也醒了不少。
祁冉在床边坐起身,俊脸因为喝酒的缘故染上薄红。他弓着背,一手撑额,一手朝着唐映辰不耐烦地摆了摆,道:“你可以滚了。”
“…………”
“嗯。”莫奈低下头,嗅了嗅手上的烟味,似乎在自言自语,“说抽烟会折寿……一天到晚注重养生,却总把死不死挂在嘴边……祁浩渊这个神经病……”
莫奈走后,顾喜阮还坐在原处。餐盘里的意面早冷了,粘稠地糊在了一起。深秋的夜里,风转急,他又独自待了一会儿,才端起餐盘回到室内。
***
顾喜阮放下叉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摇摇头道:“事实而已。”
一根烟还剩一小截,快烧到手指了,莫奈放下架在桌上的长腿,起身,最后吸了一口,在桌角捻灭烟后将烟蒂弹到了地上。
注意到顾喜阮看着地上烟蒂的目光,莫奈随意地抓了抓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耸肩道:“我这人素质比较差。”
莫奈单指弹掉多余的烟灰,看向顾喜阮,声音里染上一抹兴味,说:“老师,你们难道不是炮友关系?”
顾喜阮愣怔了一下,看向莫奈,没想到他和祁冉在莫奈的认知里会是这样的定性。
莫奈接着道:“祁浩渊告诉我的。”
两人都不爱说话,气氛显得比较沉默,却不会令人尴尬。
莫奈看了会儿远处在黑夜中喧嚣起伏的海浪,又看向安静吃着东西的顾喜阮,吸了口烟,悠悠吐出,他淡声道:“老师,又跟高中生好上了吗?”
顾喜阮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的“高中生”是指祁冉。似乎无论多少年过去,祁冉在莫奈心中都是高中生的形象。
“顾老师。”莫奈不算热切地唤了一声。
被发现了,走了会显得很失礼,顾喜阮只好走过去,在桌子对面抽开椅子坐下,淡淡道:“你好。”
即便面对的是过去的老师,莫奈也没动一下,双腿仍然翘在桌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喜阮,指间的青烟袅袅升起,又被一阵风刮散。
阳台有一扇透明的玻璃门,连通城堡外围的走廊。顾喜阮经过一个一个雕花的廊柱,来到城堡的南边。白天路过时看到那里摆放了长凳和长椅供人们休憩。搭建起来的架子上挂着一串串霓虹灯,亮着明黄色的光,在海岛上显出一种热情的浪漫。
顾喜阮走近了,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那人坐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架在桌上。他左手指间夹了一根烟,红色的烟头在夜里明明灭灭。深秋的夜晚里,那人只穿一件白衬衫,寒冷的夜风将衬衫吹得如湖水般皱起纹路。质量高档的私定外套就被随意地扔在粗糙的木桌上。
祁浩渊扯下莫奈的外套后,弯下腰解他衬衫的扣子,面色沉沉不发一语。
莫奈看着他,又问:“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祁浩渊解扣子的手指一顿,过了会儿,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眼中翻腾着令人看不懂的强烈情绪。
小妈显然有些魂不守舍,让人感到不满。
顾喜阮低垂着视线摇摇头,捂了下嘴,小声说:“我回房间了。”
捕捉到低浅声线里带着的一丝颤音,祁冉怀疑地看向顾喜阮。因为小妈总是低着头,便微微弯下脊背将脸凑到顾喜阮面前,观察他此时的表情,问:“喂,要哭了吗?”
祁浩渊炸了,将箱子盖甩上,道:“坐个毛的飞机啊!你还想去哪里?”
莫奈看了祁浩渊一眼,终于放下手机,慢腾腾地从裤子后面的口袋摸出一张机票拍在礼服上,道:“晚七点,墨尔本,飞十三个小时,不想穿得太拘束。”
祁浩渊抹了把脸,一副有气又撒不出来的样子。有了莫奈后,他常常预感到自己会英年早逝。
祁浩渊脸色微变,似乎是想说什么反驳,但祁冉说得并没错。恰好他们都走到了房间门口,祁浩渊推开门,看上去有些烦躁,强行岔开话题,说:“到了,等我换身衣服去找你。”
进了房间后,高高瘦瘦的青年捧着手机,一屁股坐到床边,头也不抬地继续玩消消乐。果冻撞击破碎声在房间里响个不停。
祁浩渊叉着腰瞪了他一会儿,对方无动于衷。最终祁浩渊不得不看清现实,不期待青年能挪一下位置,认命地将旅行箱放倒。
两人在唐家举办的晚宴上相见,淡漠地互相点头致意。莫奈的目光扫到顾喜阮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又看了眼祁冉,接着兴趣缺缺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陪同祁浩渊去房间时,祁冉悄声问:“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他是不相信顺路之类的鬼话。
“别瞎说,什么老夫老妻。”祁浩渊拿长辈架子压他,没好气道,“就是懒得换,不过也快了,等我结婚就差不多了。”
祁冉问:“一定要找女人结婚?”
“你当人人都像你爹一样大逆不道,娶个男人回来当太太?”祁浩渊轻哼一声,说,“我反正干不出来。”
祁浩渊总算在晚上的宴席开始前赶到了海岛。令祁冉有些讶然的是,叔叔身边还带着那个小情人。在祁冉的印象里,祁浩渊很少带小情人出席活动,也从未公开过小情人的身份。
果然,在跟唐家主人介绍时,祁浩渊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搔了搔鼻尖,有些不自在地说:“这是新招的助理,先前一直跟着我忙公事,顺路就带过来了。”
小情人姓莫,名奈,身材还是少年的那种高高瘦瘦感,穿衣风格休闲,跟周围的名流显得格格不入。他站在祁浩渊的侧后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对外人只回以最基础的礼仪。
海岛的树林间,某处灌木丛窸窣晃动了两下,从后方站起来一个高大的俊朗青年。他先检查自己着装整齐了,接着朝林间小道掠了一眼。见没人经过,朝身后伸出手,道:“出来吧,没人。”
话音落下不久,灌木丛又动了两下,其间钻出另一个人。那人肤色雪白,脸部轮廓柔美却不显女气,一张难得的绝色脸蛋泛起绯色,明艳而晃眼。一双漂亮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像极了刚从洞里钻出来检查地表环境的小兔子。
祁冉看着小妈娇羞的脸蛋,心里痒得厉害,又见他乌黑柔软的发丝间不小心挂了片树叶,觉得这样的小妈既软又萌,恨不得将他抓进怀里乱揉一通。
小妈毫无防备,祁冉轻松地撬开了他的唇齿,勾住对方湿滑的软舌吮吸吞咽,又时不时变换角度亲吻那双水润的唇。继子的吻总是如此缠绵又霸道,顾喜阮腰软腿软,即便背靠着树干也有站不稳的趋势,无奈之下只好呜咽一声,伸出双手搂住了继子的肩背。
祁家这对继母和继子在树林间又磨蹭了好久,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下午的休闲时光已经过了大半了。
***
树林间卷过一阵深秋的风,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两人所站的树下几片树叶纷纷落下。祁冉用一手执起顾喜阮线条流畅漂亮的下颌,低下头,几乎是贴着小妈水润的软唇说话。
他轻声道:“鸡巴好吃吗?”
顾喜阮微微睁大眼,觉得继子是得寸进尺,半是生气半是羞赧道:“你太过分了。”
小妈的反应验证了猜想,祁冉心里霎时觉得阳光普照、粉色蔷薇顺着延绵的草地开了数十万里。他舔舔下唇,难耐地重新将顾喜阮抵回树干上,强势道:“说,我是不是第一个操过你嘴的人?”
顾喜阮红着脸看向继子,道:“你……你不要总把那种话挂嘴边……”
人前斯文稳重的祁家大少爷,谁能想到背地里动不动就耍流氓,还乱飚各种禁词。
“阮阮:没”。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比祁冉还高冷。
标点符号也不加一个,显得很高冷。
殊不知,对面房间里的顾喜阮虽然靠在床上看书,但每过三分钟就会看一眼放在身旁的手机,唯恐遗漏掉什么信息。突然,“叮咚”一声响起,手机的锁定屏幕亮起,显示进来一条微信——
“祁儿子:睡了吗”。
要不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唐映辰是真想把这种人扔海里去。
唐映辰走后,祁冉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澡。等他从浴室里出来,随手捞起手机查看,各种信息塞了不少,翻了翻,唯独没有顾喜阮的。
祁冉眯了眯眼,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在床边,心里有些不爽。一晚上没见面,小妈也不发个信息或打个电话关心一句,也不怕他被哪个小妖精勾引走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场,祁冉带着满身酒味和各种混杂的香水味被送回房间。唐映辰把人往床上一放就懒得管了,嫌弃地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准备离开。
祁冉从床上撑起身,环顾一圈室内,迷迷糊糊道:“我不住这里……”
“你不住这里?”唐映辰感到奇怪地拧了下眉,以为他在撒酒疯,冷声道,“是住海里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又说:“老师,先走了。”
莫奈捞起桌上名贵的外套甩到肩上,一步一步闲晃着走向长廊。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身,道:“顾老师,帮个忙,抽烟的事别说出去。”
顾喜阮想了想,明白过来,道:“他不让?”
顾喜阮抬起湿润的眼眸,扫了祁冉一眼,又快速垂了下去。
倒不是想哭,就是觉得荒唐得厉害,难以面对。明明前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就跪在地上给继子……再次想起舌尖舔过的热烫触感,顾喜阮实在害羞,头埋得更低了。
祁冉跟着小妈的动作压低脊背,注视着他的表情,见小妈害羞得似乎要哭泣的样子感到万分有意思,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不自觉染上了暖意,道:“怎么了嘛?”“嗯?”
至于祁浩渊是怎么知道的,答案不言而喻,只能是祁冉说的。所以,“炮友关系”是祁冉给的定性。
这么想着,顾喜阮失了胃口,觉得面前的海鲜意面有些腻。仔细想想,也没有错,看清事实才是最令人感到沮丧的。
“生气了吗?老师。”莫奈在夜风中眯了眯眼,淡淡道,“抱歉,我说话总是如此。”
顾喜阮用叉子搅了搅盘中的意面,有些窘迫,避重就轻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提不合适。”
莫奈却没那么好糊弄,自顾自说下去,说:“高中生以前那么迷恋你,现在不可能对你无动于衷吧?”
“没有的事……”顾喜阮支吾道,“你别乱猜,我和祁冉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介意抽烟吗?”他问。
顾喜阮摇摇头。他是真不介意,换做不认识的人或许会觉得对方粗鲁无礼,但因为了解莫奈,知道莫奈只是性格不羁,完全没有冒犯的意思,就不去计较这些了。
莫奈叼住烟,又换了只手取下来,避免迎上风口让烟吹到顾喜阮那里去。
是莫奈。
顾喜阮端着餐盘站在长廊上,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莫奈刚要抬手吸一口烟,忽然顿了一下,接着侧过头看向顾喜阮的位置,同样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咬牙道:“等我死了。”
***
今晚的宴会跟昨天相比较为轻松,有了昨天相识的基础,各位宾客在一起时轻松熟络了很多。宴会一开始的时候,顾喜阮见祁冉在大厅另一边,跟他叔叔祁浩渊一起。想来祁冉会忙得顾不上自己,顾喜阮端上餐盘,不引起注意地从阳台遛出了大厅。
懒得跟莫奈理论什么,祁浩渊先把机票捡起来撕碎了扔垃圾桶里,接着一把拉开莫奈的外套拉链,面无表情道:“换衣服。”
莫奈坐着不动,任祁浩渊有些粗暴地拽着自己的衣服,平静道:“什么时候送我回机场?”
这人就是下午时从机场抓回来的,祁浩渊能再把他送回去就有鬼。
他从里面抽出一套礼服扔到床上,冷硬道:“换上。在这里别穿得那么随意。”
莫奈懒懒地掀眸,掠了眼身旁做工精细的高档礼服,道:“穿这么规矩怎么坐飞机?”
声音意外地磁性好听,就是有些冷。
祁浩渊似乎是有所顾虑地朝后看了眼。莫奈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隔了一定的距离,边走边低头玩手机。
祁浩渊一言难尽,对祁冉道:“最近闹得厉害,放家里不省心。”
“这么不乖?”祁冉一笑,没心没肺,“闹腾就给钱打发走,反正你快订婚了,还舍不得了?”
以上就是祁家叔侄刚见面那次的对话。
祁冉跟莫奈有过几次交集,话说也正是因为这位小情人,祁冉才有机会认识顾喜阮。
顾喜阮是莫奈以前的大学老师。要不是那次被祁浩渊叫去给大学里的小情人送衣服,祁冉也没办法遇见正在上课的顾喜阮。
一只被宠坏的金丝雀,从来不讨好任何人。
祁冉一直知道莫奈跟祁浩渊的关系。莫奈在祁浩渊身边待了很久——七年。是祁浩渊包养过的最久的一个情人,也是唯一一个情人。也就是说,还是十九岁的祁浩渊就包养了十七岁的莫奈。
刚回国那天,祁冉听说两人还在一起时,没忍住打趣道:“老夫老妻了,还没经历七年之痒吗?”
“现在准备去哪里?”祁冉问,一边伸手将小妈发间那片半青半黄的叶子摘下来。
顾喜阮下意识摸摸被祁冉手指碰到的发丝,脸上滚烫的热意迟迟不退。口腔中,他默默用舌尖顶了下上颚,似是在回忆刚才含舔继子阴茎的触感,想着想着,脸蛋又烫了几分。
“想什么?”祁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