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同样低头,紫色的眼眸没有了一丝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我没有逼迫你也没有不尊敬审判长的意思,我只是……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我只是和你有一个同样的父亲,呵呵他们甚至还是朋友。他从来不会理会我想要什么,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在整个大陆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永远都不用上战场更不用每天担忧饥饿和生命。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早睡早起连酒都没得喝,我从没过这么健康的日子,我一定能长命百岁挺美好的是不是,我们都有一位好父亲。”阿诺德一直笑着,只是那笑容落在狄卡诺的眼里却有一种难掩的悲哀。
“对不起。”狄卡诺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的,但他却能感受到阿诺德情绪里的难过和悲伤他只能低声道歉。
“你又道歉干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阿诺德一个没忍住撸了一把狄卡诺的头发,然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我曹,阿诺德觉得要完,看狄卡诺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头肯定连沃尔夫都没摸过。
“我把你关在这里只想让你好好休息。”阿诺德忽略自己故意不给他饭吃的恶劣“而且该忏悔和道歉的绝对不是你,在我看来该是那些贪婪的教廷修士,还有你那位大公无私的审判长。”
“审判长是为了骑士团,我知道这件事给骑士团带来了麻烦,他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狄卡诺辩解着。
“是啊,为了骑士团为了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正义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呢狄卡诺你得到了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得到他们的骑士团继承他们的正义,一辈子都按他们希望的路走,但这真是你想要的么?”
直到晚上阿诺德才良心发现的给狄卡诺送去了一碗粥,狄卡诺还算表现不错阿诺德进来时他是趴在床上的,没有真的脑抽跪在地上忏悔一天。
他看见狄卡诺对着粥碗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却强行将眼神移开,显然对方做不到开口索要食物的举动。看着依然保持沉着的骑士长阿诺德并没有要羞辱对方的意思,他把粥碗搁在床边。“你的晚餐。”
“谢谢。”狄卡诺显然松了口气撑起身拿起碗克制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气质和教养都十分得体的样子。
狄卡诺停下认真的回答“受罚的骑士都会有三天养伤的时间,三天后我会回来报道。对不起,昨晚打扰了您休息。”
“我问你去哪。”
“忏悔室。”
刚送几人离开的阿诺德回来就看见狄卡诺起来了,甚至穿好了衣服在床前站的笔直,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把自己的虚弱展露在别人面前,哪怕眼前的阿诺德在昨晚已经见过了他所有的狼狈。
“团长,神殿的人走了?”
阿诺德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狄卡诺愣在床上,他的手指紧抓着床单显示着他此刻心里并不平静。
“看看你现在,遍体鳞伤的躺在这儿,没有人知道。他们只会记得大名鼎鼎的狄卡诺骑士长犯了错,在茶余饭后谈论你然后嘲笑你。你就没想过么?这个任务也许注定失败,而你的父亲更是事先就知道的,他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那是因为他相信我可以处理好这一切,让骑士团躲过这次麻烦。是我搞砸了,我当时明明可以……”狄卡诺忽然停下,难得剧烈起伏的情绪也跟着凝固下来。狄卡诺盯着床面“你又知道什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的。”
“我的大骑士长今天忏悔出什么结果了么?”阿诺德双手交叠在胸前,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狄卡诺。
狄卡诺喝粥的动作一顿,然后放下自己少得可怜的唯一一顿晚饭,非常正经的回答“昨天还有今天我不是有意惹您生气,我第一次受罚可能表现的不好,其实还是挺疼的。”狄卡诺低下头那漂亮的金发在阿诺德眼前流动。
阿诺德有点意外,对方这是再跟他示弱?也许这位骑士长其实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冷漠起码绝不傲慢,他接受了阿诺德的好意。看着这么乖巧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狄卡诺,阿诺德觉得自己今天把他关在房间里还不给他吃饭的行为简直在无理取闹。
阿诺德愣了愣“去那做什么?”
狄卡诺站在原地“这是规矩,虽然我很感谢您的留手,但下次请您不要这样。我会在忏悔室里反省我的错误。”
阿诺德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摆脸上的表情“你这是有自虐的倾向么?看样昨天真是没把你打疼,你这三天假期取消了反正你也不会好好休息,你就给我留在这个房间里不准出去这是命令,你要忏悔就在这里给我忏悔吧。”阿诺德直接摔门出去把这位强大固执的骑士长关在了里面。
“昨天谢谢,还有您为何要帮我?”在药效开始减退后狄卡诺就感觉到身上的伤根本没有正常戒鞭的一半威力,明显是眼前的人在昨晚关照了他,否则他可能真的抗不了50下惩戒,而是刑具上的药水会让他极度虚弱。可他并不认识这位空降的团长。
“不用谢,只是看你顺眼。”阿诺德吊儿郎当的回答让狄卡诺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很想问对方是怎么混进骑士团当上团长的,但似乎这不太礼貌,况且能进入第七团必须得有审判长的授意,沃尔夫的安排肯定是轮不到狄卡诺来管的,更不用说他现在正在受罚,成为了对方的下属骑士。狄卡诺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郑重的扣胸行礼后准备离开了。
“你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