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还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委屈憋闷。
但他如今也是逼过宫篡过位的人了,心性不同以往,已经能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翻滚的心绪。
他沉着脸,硬生生地插进了两人的对话:“江忱,给他把把脉。”
或者说,他终究还是不够狠毒,不像楚承钧,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也可以利用。若是他真的狠下心肠,或者再晚一步,楚既明恐怕早已经毒发身亡,神仙也难救了。
他留了一条软肋,而他就是被自己的软肋给刺伤了。
江忱仍只讨好笑着,大约是顾忌着旁边的楚既明,即便是看到了对方诡异的大肚子,也并不敢乱说话,甚至不敢多看。
江忱仍是一副小白脸样,讨好笑着,目光闪烁,有些畏缩的姿态。
楚天阑冷眼瞧他,倒也并不如何愤怒,只讥道:“大国医真是好演技。”
楚天阑就是被他这副德行给骗了,谁能料得到楚承钧那个到死都张狂的人,最后留下的一枚暗子,竟是这样的人呢?
他突然咬住牙,有些恶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他肚子里的种,究竟是谁的。”
而楚既明从一进来,就一直盯着楚天阑,后者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从头到尾,对他身边带来的人,横眉冷对,或讥或讽,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候,无论他如何挑衅,试图引起对方的反应,这人却始终对他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这让楚既明不悦极了。
他也实在低估了楚承钧的心计,上回楚既明被刺客挟持,见带他不走,便用了一道狠毒计谋,竟以带毒的刀刺伤楚既明,而这种毒世所罕见,几乎无人能解。他以为自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才找到了江忱,却不知这毒原本就只有下毒之人自己才能解,对方根本就是在那里等着他。
而这条计谋,阴诡之处在于,只要楚天阑自己不为所动,管他楚既明去死,这些招数就统统无效。偏偏楚承钧料定了,他绝不可能对楚既明置之不理,袖手旁观,这才顺理成章,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连楚天阑自己,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也不得不对那个短命太子说一声佩服,在拿捏人心上面,他的确是棋差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