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把面露诧异的对方留在屋内。
实在太反常了。
他动了动唇,本想说点什么,但确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于是又闭上了嘴,只轻轻颔首,姑且表示知道了。
薛也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然而在快到门前时,却脚步一顿。
弯弯绕绕的谜题使他烦心,任雪昧皱着眉,直呼对方姓名:“薛也,倘若你不说明白,我自然什么都不会懂。”
没料到会得到这般直截了当的回复,男人眉梢微挑,目光重新上下审视他,语气变得讳莫如深。
“有时候,一无所知反而是好事。”
任雪昧只好微微侧过脸,避开对方的注视,迟疑着问:“你怎么了?”
随后,一声极轻的叹息飘入耳中。
等到任雪昧回眸去看时,那人平静的面容上正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背对着床榻上的人,他想了想,虽然或许有些迟,但还是选择了回答那句被自己巧妙错开的提问。
“大人,衣服并不是臣帮您换的,”看不见任雪昧此刻是何种神情,男人唇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停顿几秒,仿若漫不经心地提起,“但臣确实听见了……”
“您在睡梦中,还唤着圣上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薛也便换回恭敬疏离的语气,垂下眼睫不再看他,“臣今日呆在听雪楼太久,如果再停留下去,恐怕圣上将起疑心——要委屈大人先在此处安置,等城中戒备放松后,臣再找机会带您出去。”
一长段话接连砸来,纵使再不了解状况,任雪昧也能隐约猜到对方心情不快,而不快的缘由或许正是自己。
但细细回忆起来,除了懵懂无知的年少时期,他同对方的态度无甚差别,为何薛也会突然在这方面挑起刺来?
先前的阴沉一扫而空,仿佛刚刚那骇人的一幕,也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大人一而再、再而三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让臣倍感寒心,”薛也摇了摇头,道,“臣有时候会在想,您究竟是聪明地装傻,还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呢?”
他话中似乎还藏有其他深意,但这副任由人猜想的暧昧态度,令一向心思百转的持衡国师也不能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