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的宿舍,仙男也从食堂过来,提了几大盒子的菜,“小妈,今晚加餐。”
“食堂大妈挺对你没话说啊。”
“假期结束的这顿晚餐,教师食堂一般没几个老师来吃,反正也是浪费。不过陈大妈倒是真对我好。”
“我已经知道你叫什么了,”嘚瑟的表情在他青紫的脸上尤为滑稽,“奶糖,老子就想尝尝你有多甜。”
等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扯到伤口叫岔了嘴,表情尴尬至极,硬着头皮又道,“奶糖...挺好的。”
“名字叫对了再来找我。”
“不回信息是很不礼貌的。”
四个人我当然吃亏,但我把他揍得更狠了。
“妈的,老子都没让他们打你脸,你干嘛老是打我脸?!”
“他们知道不?”
“没好意思跟他们说。”
“高中早恋和抽烟差不多性质,你怕鬼啊。”
我把自己要回的信息删掉,放回了兜里。
很快手机再次响起。
“卧槽,不回是什么意思?你全名是啥啊?”
“你是我想象力的源泉,没有你我的脑洞就枯竭了。”
“也就是说,我是你脑子里进的水?”
“这...南哥,直男直成你这样,我还能说什么。”
“向御。”
居然破天荒地传纸条,他望了过来目光闪烁。
被老子抓住了。
我差点被同桌突然的高分贝吓到,看她拿着纸条展到我眼前。
驴子写着:文艺会演唱歌的事考虑怎么样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冲我抖眉头。
不过那小子也就第一次半真半假地威胁过我,之后纯属来打架,也没再听他提起那晚的事了。
晚自习的时候,南唐唐正帮着给驴子回纸条。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秒。
仙男呆呆望着我,鼻子抽抽,“太难了...”
其实按他们家的安排,爷爷归仙男爸妈养老,奶奶归大伯一家赡养。姑姑是嫁出去的,小儿子在外当兵,后落户当地,所以就每年寄些钱回来。现爷爷入土为安,奶奶本身有房子就单独住一边,他大伯大妈夫妻感情不合经常因为钱的事吵架,对于这个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有照顾,也没那么细致。
仙男比我有个性,爸妈不来看奶奶还想把他搞到外地读书,他一气之下烧掉他们给的银行卡。奶奶的抚恤金加上儿女打的钱全替他存着。他自己打零工,一分没用。
原来她爸的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开,拖欠了员工两个月工资,加上裁员名单的突然曝光,更让人忿忿不平。工资暂时拿不到,人还没了后路,激怒之下有人就走了下限。南唐唐去他爸公司很多次,认识她的员工不在少数,知道她读书的地方并不难。张渊应该和其中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因为那天恐吓她的时候,只言片语里就是跟他爸的公司有关。
所幸现在工资已经全部结清,张渊就没找过她了。南唐唐并没跟她爸说起这件事,原因除了是不想让他爸担心以外,更不想他爸为此限制她的自由。
我正听她说着,一个信息过来了。
“放假跟我回家搬点东西,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
仙男咬着牙,马上又要仙女落泪了,“小妈~我带着奶奶嫁过去吧。”
“然后呢?你叫我小妈,我叫你媳妇?奶奶叫我孙女婿还是儿媳妇?你妈叫我儿子还是小三?”
“老子就叫,奶糖!奶糖!”
“靠!”再次扭打...不,被我毫无压力地制伏在地。
“嗷嗷嗷!”
“还来,老子真的打你脸了。”
“老子依然会回来的!”
第二天上学途中。
我再次见到他,才过了两个小时。
“哼,老子又来了。”
这次带了三个人。
“我...”天子难得扭捏,“烟都抽一年多了,但...老子这是初恋啊。”
“噗!!”
一下课,天子飞过来掐住我胳膊,一边拽我出教室一边闷声闷气地问,“你是真不喜欢她吧。”
我笑道,“嗯。”
“我可是问过你很多次了。”
“他的纸条要回,”我强调着,“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回。”
南唐唐瞪大了眼睛,一片红晕飞上眉梢,“南哥的意思是,我要说的就是你要说的,你要说的就是我要说的?也就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你的脑洞干什么不好?”
我对南唐唐说,“别回他,没完的。”
“好的,但是他把字写错了,我改一下。”然后又展开一张纸条,“那这个还回吗?”
“这又是谁的?”我再看了一眼,好像是天子的字。
张渊发来的:下次在哪见面?
这是约架还是开会?
“哇!南哥,你要唱歌?”
起初对于我们时不时一些“赞助”他是不愿意收的,但都是没那么多好话的人,动了几次手压得他不得不认输,加上感情越来越好了,慢慢地也就没那么多计较。
驴子三个赶在上晚自习之前才到,三人依然一脸菜色,还抱怨我没等他们。
我其实是怕路上碰到张渊,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全名叫啥啊?”
我看了看微信名,天下一个张渊。
刚准备回过去,他又发了过来,“不说的话,老子自己去查,要是被老子查到——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