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斓说,他想读书,他送凤斓进国子监,让举国最好的老师教他读书;凤斓说,他想习武,他从谢家老儿那儿讨来他们的宝贝儿子进宫给凤斓当陪读武侍,凤斓问他想让自己做什么。
他的答案从未变过。
他要凤斓什么都不做,当一个蜜罐里浸出来的备受宠爱的皇子,他要他一低眼,便能看到凤斓的笑靥。
凤渊被凤斓的一阵咳声拉回了思绪。
凤斓仍是跪着,脊骨仍是高高凸出着。
凤渊抚着龙椅边上浮着的雕纹,嘴唇动了动。
但是小孩子向来对举高高这种动作是没有抵抗力的。
于是,自凤斓出生至今父子两人冰封的关系,因为凤渊抱着凤斓转了几个圈而破开了。
“斓儿也到了年纪,可有什么想做的事?”凤渊抱着仍意犹未尽的凤斓,为他拭去额上冒出的小粒汗珠。
他说:“起来罢。”
他还说:“明日便是皇儿大婚之日,朕实在不忍,今晚你我父子二人,当宿在一处,好好说会儿话。斓儿何须跪我?从小到大,哪一件事父皇没有允了你?”
他想起那日他与凤斓的对话。
凤斓的脸蛋因为刚才刺激的举高高染上一层兴奋的红晕,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也平静下来,他仔细地在脑海中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母后曾说过,父皇若是问起该怎么回答,母后说过,母后说的是......
“斓儿想去读书,”血缘之亲就是这么奇怪的联系,明明几年没有好好见过,凤斓却对凤渊有种天生的亲密和依赖,他伸出短短的两截手臂,扒在凤渊的肩头,一面思考母后还说过什么,“...斓儿还想去习武,”凤斓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认真,因为是母后教他说的罢了,他漫不经心地扯凤渊肩上的衣料,“父皇想让儿臣做什么呢?”
凤渊内心嗤笑着皇后倒是教子有方,一面回敬凤斓小动作似地扯了扯凤斓绑在两个小揪上的绕金红线,“我想让斓儿乖乖地,什么也不做,或者就像这样,在父皇肩头趴着,父皇一低头就能看见斓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