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细细地将信看完,折好放入怀中,他抬起头,发现那小兵还站在原地,脸上有一分期待,他回想了一下这小孩儿的名字,“...二虎,你,是不是想家了?”
名叫二虎的少年先是喜于将军记得自己的名字,急忙点头,“到这种地方来,谁不想家呢?”
“那便收拾收拾行装。”谢长安笑着反身去牵自己骑的枣红马。
谢长安勒了缰绳,自马上跳下。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兵哼哧哼哧地冲这里跑过来,一边跑手上还挥着什么东西,“将军!是小姐写来的信!”
谢长安挑了挑眉,不明白这小子为何如此激动,他十二岁出关,随父亲镇守塞外,十六岁父亲战死沙场,他接替父亲成为了雁门关的守城将帅,与大凉一战中战功斐然,被封护国大将军,严守至今,早将塞北的这一片土地当成家乡,自然不会懂得背井离乡跑到这不毛之地的孩子看到上京来的书信有多么激动。
“我明日便启程回国了,三皇子若是空闲,可否,陪我最后一聚?”
如果他要他呢?
他要仙人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呢?
桃花一梦里的情缠再如何缠绵悱恻,也只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人做的一个痴心妄想的梦罢了。
他自己还没有稳固的权势,凤斓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同是王室,那些秘辛不必互诉衷肠也已知晓。
一个落魄的小国王子是配不上仙人的。他知道。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
谢长安抚了抚枣红马的马鬃,声音上扬了些,“明日启程。咱们,回上京。”
可能他觉得,因为他们,没有被遗忘吧。
谢长安将折了几折的信笺打开,惊讶地发现妹妹的字竟然秀气了许多,信笺上还隐隐散出香气,似是特地用花瓣水浸泡过,他皱了眉,心想原来自家妹子身上作为女子的想法终于启蒙了么。
谢婉卿写这封信时极为认真,毕竟是终身大事,一笔一划丰秀饱满,隐约可见她即将为人妇的娇羞,在提起凤斓时更显出女儿家的娇俏来。
他要...争呢?
“与耶历兄共赏玩,凤斓,乐意之至。”
塞北,狂风猎猎。
耶历用眼睛细致地描画着凤斓的眉眼,尤其在凤斓眼下的那一颗小痣上停留许久。
“三皇子。”
凤斓被唤才发觉自己已走神良久,歉意地笑了笑,“耶历兄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