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黄白,细眉小眼,双目却是炯炯有神。高鼻梁,尖嘴,两撇乌黑的胡子从嘴边撬起,一身黄布的衣衫,笼罩着清瘦的身形。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高,但却很是精神。
“你是哪位?怎么也会在这里?”何小琢吃惊地问。
“不要问我是哪一位,要活命就快跑。恨破天很快就会回来了。”
“刚才我们还与那层禁制处于对峙之中,就在我们进退两难之际,你的手指突然打出一束无比精纯的白光,直接击中那八条金丝之筋,那八条金丝马上就着起火来,接着围困我们的禁制也就无声消失了。这些都是你干的,你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何小琢不禁苦笑了一笑,想不到禁制竟是这样被破掉了。什么破天剑法,什么上品灵丹,原来都是走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恨破天,你也许不会想到是这样吧?
“小琢,我们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了,等到恨破天回来就不好办了。”梅心焰对恨破天还是心有余悸的。
鸿蒙太空,无尽宇宙,何小琢一身金光,端坐于无限寂静之中,金光从体内源源不断发出,照射周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正是那天打坐时的情景。但今天有所不同的是正当金光四射,浑身金气缭绕之时,丹田中一阵涌动,一股清爽纯洁透明光鲜的真气缓缓透出,由小到大,由里及表,有条不紊地向外面的金气涌去,所过之处,金气立时化作无形,迅速被精白的气体所充实。最后,只剩下一道金边,镶嵌在精白的气体周围,又如一圈禁锢,将精白色的气体圈住。精白色的气体不慌不忙,稍稍顿住之后,便不再扩散,相反却如众星捧月一般,五气朝元,一齐回转身来,面向丹田之处。
一种萌动悄然而起,伴随丹田一痒,一朵白色的莲花从丹田处欣欣然长起,逐渐长大起来,洁白娇嫩的花瓣展现着生命的无限新机轻轻绽放,上面还挂着露珠的清纯,以及来自大道深处的芬芳。白莲越开越大,越开越大,终于,最后一点卷起的花瓣也完全张开,晶亮的露珠从那上面滚落,叶片为之一震,一道无声之力悄然弹出,镶嵌在身体周围的那道金边瞬间化作虚无……
“开了!开了!”
梅心焰不敢再撞下去了,若想撕开这个禁制,首先就得斩断那八道金丝。
如果何小琢和傻子此时罢手,那么一切还得从头再来,傻子和何小琢毕竟是人,能量总会有被消耗尽的时候,而禁制则不同了,它现在就如同一根弹簧,回收之后它又会恢复如初。况且现在正是弹簧的极限之处,打破这个极限,它也就废掉了。
“小琢,你还能进入昨天练功时的境界么?”梅心焰突然想起昨天何小琢练功时它所看到的顶天立地的那条长腿,那绝不是一般的景象,更不是幻象,那是何小琢到了某种境界时才会出现的景象。试问顶天立地的一条腿,又有什么禁制能够禁制得了呢?
“想活命就跟着我!”说罢黄衣人已独自跑去。
何小琢犹豫了一下:“小梅,你看?…….”
“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最坏的结果是恨破天。”梅心焰焦急地说道。
梅心焰见此情景,身形一涨,现出篮球大小一团光球。
“小琢,你们挺住了,我来帮你们!”
说罢,直接向傻子的身上扑去。
“多谢了!”何小琢道了声谢,带着傻子就象当初的方向跑去。
“那里是死路!”黄衣人大声喊道。
何小琢停下来,疑惑地看着黄衣人。
“对,我们现在就走。”何小琢立刻表示同意。
“几位要去向哪里啊?”
树林之中,一棵大树之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
何小琢于隐隐约约之中,听到梅心焰的呼喊,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外面阳光明媚,百鸟鸣翠,小溪如白练,潺潺流去。绿草如碧茵,绵延远方。自己正身处于大自然的青山绿水之间,那道一直围困自己的薄膜禁制早已消遁得无形。
怎么回事?何小琢不禁奇怪地看着梅心焰。
“怎么回事?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梅心焰嗔怪地对着何小琢,见何小琢还是一脸的茫然,不禁嘿然一乐。
何小琢幡然醒悟,在相持的同时反倒进入了冥冥之中。
好在薄膜禁制只是一道屏障,不会主动进攻,否则,若是两人对垒,是哪里会有入静之机?
饶是如此,能在如此情境之下悄然入静,也非一般常人所能做到了,这正是何小琢的玄心无畏了。
也只好如此了,还有什么比再遇见恨破天更坏的?先跑开再说吧。
何小琢快速地向黄衣人追去。
说也奇怪,黄衣人奔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何小琢试着几次想追上去,去都没能追到。这倒并不是因为傻子的原因,何小琢当然不会丢下傻子不管,只是有几次看离黄衣人很近了,何小琢很想靠上去和他说两句话,但黄衣人不见加速,已飘然远去,一直保持着与何小琢同样的距离,令何小琢大为惊奇,自己连续吸收灵丹,又习成破天剑法,功力已非往日可比,看来这黄衣人也绝非泛泛之辈了。
轰隆一声,梅心焰正撞在傻子的身上,薄膜禁制又是一声裂帛之响,又向外延伸了几分,傻子借着梅心焰传过来的力迅速向前抢占了一步。但眼看着禁制被将欲撕开的一刹那,八道金丝却突现在薄膜禁制之上,如同肌肉中的八道青筋,再次将欲裂的禁制控制住。
何小琢只觉双臂一震,险些被弹震了回来,一咬牙关,全身奋力一拚,方才挺住梅心焰这一撞之力带来的反弹。
没想到这薄薄的禁制在最后关头还有如此坚固的一道防线,无论梅心焰还是何小琢都是大为震惊,恨破天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