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楼傲然道：“你知道你觉得这个用词，有多么可怕吗？小川，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人可以自信，但千万不要自负，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衡量陈扬这个人，因为你已经先入为主的接受他了，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会以为他是对的，你只需要把发生在他身上的奇异事情，告诉我就行了。”

秦川不敢违拗，只有点头：“是，师傅。”

唐小楼看他眉头紧锁，心知定然对自己的吩咐，并不是很能够接受，于是就语重心长道：“小川，人生在世，有私情，正常，你可以顾你的朋友，顾你的师弟，但是，你也比顾忌宗门，顾忌自己肩上的责任，懂吗？”

但现在，他却觉得，朋友是人生中很难能可贵的事儿。

一个人若连朋友都没有，那才是可悲。

然而师傅却觉得他是错了，走上了歪道。

因为自己以前却不是现在这样，以前自己孤傲，孤僻，甚至于无情，跟任何人都没有交际，不管任何一个新人弟子，对自己的印象，就只有冰冷，敬畏。

可现在，自从陈扬来到羽灵宗后，特别是自己跟陈扬一起咋羽灵幻境之中经历过磨练之后，他的性格就改变许多。

人嘛，本来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才有属于自己的认知。

唐小楼哼了一声：“小川，你知道当时，在众弟子当中，我为何选你，专门训练呢？”

秦川迟疑：“弟子不知。”

唐小楼正色道：“就是因为你天资聪颖，而且傲视万物，从来不愿意与常人为伍，修炼之人，就是要有这股傲气，这样才能够脱颖而出，否则一生难成大器。”

唐小楼意外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川问道：“这一次洛家要求跟羽灵宗决斗，以争夺陈扬的千夜，你是不是，也真的想陈扬能够跟洛家争斗一番，才故意答应了洛家。”

唐小楼的脸色有微微变化：“小川，你不该揣测师傅的心意。”

唐小楼摆摆手：“不必客气，你为羽灵宗付出这么多，宗门总要对你特殊照顾，先去休息吧，这几日多多磨练一下，修行之路，本来就永无止境，千万不可松懈。”

陈扬再拜离去。

等他走以后，秦川就忍不住道：“师傅，这次洛家提出的无理要求，我觉得，我们可以断然回绝的，他们若是蛮不讲理，我们羽灵宗也没有必要理会他们那么多。”

秦川应道：“师傅放心，任何危害羽灵宗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唐小楼欣赏一笑：“这才是我的得意弟子嘛，哈哈，不错，不错。”

秦川突然道：“师傅，我可以照你的任何吩咐去做，但作为你的徒弟，我有些事儿，也想知道个清楚，希望你能够坦白告诉我。”

“师傅，不是我不遵照你的意思去做，跟陈扬在一起的时候，我实在没有觉察出他对羽灵宗有任何的歪心，我看他根本就是完全一个白纸少年，在羽灵宗落脚，接受修炼，绝不像师傅说的那样，另有机心。”

唐小楼淡淡道：“你觉得？”

秦川顿时沉默。

在那之前，秦川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淡薄的，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基本。

所以他努力的修炼，不停的修炼，不肯把任何心思花费在无关紧要的事儿上。

交朋友对他来说，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重中之重。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当时就具有这些品行，所以我相信你能够成功，但是现在陈扬进入羽灵宗，你却变了，变得很多事儿不再像以前那么决绝，变得不再孤傲，孤僻，变得利剑一般尖锐的性格，已经被磨钝。”

秦川没想到师傅竟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他不能不承认，师傅说的很有些道理。

秦川立即道：“弟子惶恐，若非师傅教授小川那么多绝技，小川绝没有今日成就，所以对师傅也绝不敢有二心，之所以问出这些，也只是想求个心里坦然而已。”

唐小楼淡然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到底还是觉得，我对陈扬，不该那么苛刻，那么怀疑，但我就是觉得陈扬不简单，他身上有太多事儿，都无法解释，上次在去清月镇，陈扬跟你一起去决斗伏魔宗的三大新锐高手，他轻而易举的击败赵胜，并没有被逼发出潜力，我也无法得知究竟，所以才会希望，这次他跟洛家战斗一场，我能够从陈扬身上发现点什么，若他真的底子干净，没有任何目的的上山，我以后自当再不寻找他麻烦，若是他真的心有不轨，那么这一次，洛家一定会想法子让他暴露原型的。”

唐小楼瞧了一眼秦川，默默道：“小川，你想问题，总是欠缺考虑，我当初让你靠近陈扬，不就是想让你调查一下陈扬的底细吗？可是你，居然真的把陈扬当做了自己人。”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凝重，脸色也有些严肃。

秦川立即低下头：“师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