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贝格拉姆眨眼间又发现了不妥:“什么?怎么会这样?”阿撒斯骑兵并没有像他料想的一般继续攻击步兵,反而是从中间开出的缺口飞奔而出,指向贝格拉姆所在的方位,难道他们的目的是……“快掉头!骑兵准备防御对方骑兵的攻击,长枪兵准备接应。”他已经猜到了阿撒斯骑兵的真实目的——他们想要攻击的对象正是正在向后移动的摩尔夫兰骑兵!贝格拉姆猜对了,可是太晚了,飞速跟进的阿撒斯骑兵们已经近在咫尺,摩尔夫兰骑兵们根本就来不及掉转马头来攻击追兵。现在的他们也变成了等待宰割的猎物,精锐的阿撒斯骑兵正像一把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彻底的转变:阿撒斯步兵正从纵深内疯狂的追杀着几乎溃不成军的摩尔夫兰步兵,而摩尔夫兰骑兵也正遭受着满腔愤恨的阿撒斯帝国骑兵的强烈攻击,想要上前援助的摩尔夫兰长枪兵团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对方已经整个的杀入了骑兵的队列之中,现在冲上去无疑是给对手帮忙——整个外围都是慌乱的摩尔夫兰骑兵,总不能先杀自己人吧。贝格拉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该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以将近一万步兵牺牲为代价所换来的转机之后,阿撒斯帝国军已经牢牢地掌握了主动,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他们倾斜……
看见摩尔夫兰的骑兵动了,威克斯将军快要崩断的心弦终于稍微松驰了一点——他要等的机会来到了:“步兵向两翼挡住对方步兵,不要给他们留下分散的机会。骑兵兵团准备,冲锋!”也随着威克斯将军的命令,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却因为军令无能为力,只能在原地待命的帝国骑兵们终于找到了怒气的宣泄点,他们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上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几乎每一个骑兵的口里都发出了这样的呐喊,带着滔天的恨意,骑兵兵团的士兵们对着摩尔夫兰步兵发起了冲击。
这个时候,贝格拉姆的急躁所产生的后果终于完全显现出来——由于阿撒斯步兵死死压制住想要向两翼分散的摩尔夫兰步兵,使得他们根本就无法让出一条足够骑兵通过的通道。而与此同时,因为要向两翼压制摩尔夫兰步兵,阿撒斯步兵又正好留出了一条可以正好让阿撒斯骑兵通过的道路。现在的情形直接变成了阿撒斯骑兵与摩尔夫兰步兵的直接对话,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之下,摩尔夫兰步兵可怜的防御力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捅就破。别说还击,在骑兵的铁蹄之下,能保住性命的都不多。转眼之间,摩尔夫兰的步兵就已经有了极大伤亡,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刚刚从后面赶上的摩尔夫兰骑兵现在反而成了他们的最大麻烦——他们挡住了步兵后退的绊脚石,而且在这个时间,就算是后退,也一定会引来阿撒斯军更加疯狂的追击的。
贝格拉姆现在对自己的草率是悔恨不已,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自己情愿损失大批的步兵也不愿看到这个局面的出现。不过到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赶快调动骑兵后撤,就算被追击,也总比步兵在毫无退路之下覆灭要好得多。“骑兵后退,步兵撤。”可是,怎么撤呢?后面还有一群长枪兵不知死活的在原地待命,骑兵根本就退不了多少距离,眼下也只能让他们退出位置从中间散开了。
跟威克斯将军事先所料想的一样,贝格拉姆果然还是不愿出现步兵死磕的情形,现在的摩尔夫兰骑兵们开始掉转马头向着后方飞奔。“骑兵兵团,不必理会对方步兵,全力追击摩尔夫兰骑兵。”威克斯将军又下达了一条出人意料的决定。当然,也不能让摩尔夫兰步兵就这么撤开,刚才英勇的步兵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步兵兵团,分成三股,向对方步兵纵深处发起攻击。”这样一来,等于就是切断了整个摩尔夫兰步兵的阵列,他们只能分成数股来撤退,使得撤退的速度更加之缓慢。而且由于帝国步兵是直接切入敌军纵深内作战,除了两翼之外,大部分留在队伍末端的摩尔夫兰步兵现在等于是背部直接面对巴尔赫方向,还没撤下的弓箭兵团现在又有了用武之地。
“放!”第二波箭雨来得更加猛烈和精准——不只是骑兵,包括长枪兵团和弓箭兵团心中也有这无穷的恨意,若不是这些可恶的侵略者,也不会有那么多战友失去生命。所有的恨所有的不满都集中在这凌厉的一波箭雨之中,现在,该是血债血还的时候了。对面的摩尔夫兰军不断的传来士兵中箭的呼号,一波过后,地面上又留下了大堆摩尔夫兰步兵的尸体。没有人想再回过头去向着后面几乎已经毫无防御的弓箭兵团——切入纵深内的阿撒斯帝国步兵正在全力掩杀着撤退者,而战线的正中央,阿撒斯骑兵也正疯狂的冲击,硬生生的从步兵阵线开出一个缺口。
全乱套了,本来一早设计好的局面完全脱离了贝格拉姆的掌控。原本被视为迟早都要被消灭的巴尔赫守军现在反而占据了完全的主动,自己一直依仗的人数众多的精锐步兵现在竟然变成了最大的累赘,这是贝格拉姆万万没有想到的:“怎么还没有撤开,骑兵不是已经让出通路了吗?这群笨蛋!”他似乎没有想到,最先那个让骑兵发起冲锋而导致现在局面的人是谁:“集中!集中!不要给对方步兵将纵深破坏的机会。”焦急的发布着一条又一条命令,摩尔夫兰骑兵也快要撤回到原点了:“好了,就快要好了。”只要骑兵让出足够的位置,不论对方如何破坏,步兵还是有机会撤回来稳住阵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