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任他缓声说着他那心中,那个永远的兄弟,那个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他不需要所有人都理解他,但却需要有个人听他说那些永远没有说过的话。 所以我也甘愿整夜当个哑巴。
突然之间,我咋觉得自己像是逼婚的那种恶少?明明我才是被迫的那个好不好?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淡淡的,明明是茶却完全没有茶香,就像眼前的人,看起来淡得没有味道,却有着固执的本性。
“不好喝!”打击人的话,我从来不吝啬:“泡茶也是门艺术,常常泡的人才能好喝,唐生就很会泡茶。 不单是茶,就连带洗衣做饭,他都比别人要在行。 当然唠叨也是成正比的!你之前不是说他像个娘们?这物以类俱,人以群分。 唐生还只是日常唠叨一下,大婶你到好,大老远的跑来拎我回去,想唠叨我一辈子,这我可受不了。 ”
“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圣主会……”
“哭?”我愣住了,盯着他带着点同情的眼神,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哈哈……大婶,你脸长得奇怪就算了,眼睛有问题可不好,你哪看出我想哭了!我哪有?”我努力瞪大着眼睛笑,瞪大瞪大再瞪大,以免装不下眼里的东西,掉出来,那可就糗了。
大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沉,都不带眨地。 像是可以看透人心似的,我笑不下去了,下意识的逃避他的眼神。 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明明不是什么人圆的好日子,偏偏它却圆得跟皮球似的,月光撒下来,刺得眼睛都是痛的。 害我时不时的想揉一把。
“圣主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大婶气结,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打算继续责备几句,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心紧收,直直的看了我半会才肯定的道:“你不想穿这里的衣服?”
“什么这里的那里地?”我冲着他笑,摇了摇手,原本有点发烫额间迎上一阵风。 哟,不错,这袖子还能当扇子使,多功能呀!“我就是看上你这衣服了,想霸占,你有意见?那也得保留!再说,你不是跟圣主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吗?那穿你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大婶脸色沉了沉,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看了我半晌。 撇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缓缓的开口道“我答应过小生,好好照顾你!”
“如果是唐生!”我打断他的话,从杯子上移开视线,看到他清秀的脸上,不自觉又xian起了嘴角:“如果是唐生,今天可能……我真会就此跟他跑了,不再管他什么狗屁圣女,圣主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侯爷,家里应该有很多钱吧!养我绝对不成问题,吃他的用他的赖在他家一辈子,那也不差,拐个侯爷好过年,红包也会丰厚点。 但……你不是唐生!”我转头看向他的眼底,把他的每个情绪都看进去,痛苦的,怨恨的,愧疚的统统……
“唐生就只是唐生!这全天下,最最八婆的男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你也不行!所以……你用不着为他做什么?想要怨我的话,怨我就好!想要骂我的话,骂我也行!或是一刀杀了我,那也可以!你用不着为了他,绑自己一辈子。 如果你以为……这是为了他好!那你就错了。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说你委屈自己是对的,不狠狠的骂你一顿才怪。 ”
大婶愣了一下,沉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才沉沉的出声:“唐生……是我最好的兄弟!像宫廷这样的地方,我能信的就只有他。 但我却……救不了他!我不是怨你!从来都不是……我只是恨我自己!”桌上的手握紧成拳,他沉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双臂微微的颤抖着。
大婶沉了一会,接着点了点头:“小凤已经全告诉我了,所以这回,你必须跟我走!”
我回过身,看向他地眼底,忍不住出声问“你当真想娶我?”
“不想!”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一个颠簸差点一头栽下去,他却完全无视我杀人的眼光,一字一句地道:“但必须娶!”
果然是因为这样!呵!
“唐生。 还真是个八婆也,长眼睛没见过比他更八婆的男人,你说他走就走了,还得硬塞个冷冰冰的大婶给我,别地就不说了,单是看着比我还女人的人,站在边上就够让人咬牙切齿了。 你说他是不是……八婆?……是不比……三八……还……”我说不下去了,心里更加堵得厉害。“那个混蛋!”
大婶一开始有着怒气,越听我说,脸色就越来越沉重,眼里像是纠结着什么,深沉的看我一眼,叹了口气,缓声道:“想哭就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