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若曦蹙眉，“可是我实习时想去远一些的地方。”

肖帅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趁着上学的时候能四处走走，就多去个地方。”

曲柏年是c市有名的外科专家，m大的老资历了，最近和刚刚回国的方文岳被学生们灌了个双雄的称号。甭管是干什么，只要能去他手下兜一圈儿，就算是镀金了。

肖帅微笑着点头，“不过只是打打下手，帮忙整理一些资料，输入些东西而已。时间也挺自由的。”顿了一下，“就是假期也可能要留下，不能回家。”

林若曦蹙眉，“我过几天要填申请了，假期歇不了几天可能就要去实习了。”

“我昨晚四处找不见你，手机又关机。打电话到你宿舍，都说开完班会就分开了，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昨天不舒服去医院了，后来太晚了就没回来。”她勉强扯了个笑，“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肖帅清俊的眉眼间神采有些飞扬，“而且还是好事！”

“周末不开的。”他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她白憔悴的面庞，犹疑着开了口，“你眼睛肿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嗯，我有点儿不舒服。手机没电关机了。”

“去医院了么？”

就怕曲老头看自己哪里不顺眼，大手一挥，让她走人。所以，周三那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破天荒的收拾了一番。

等她一切停当跑下楼的时候，肖帅已经站在宿舍旁边的花坛那里等着了。

至于唐宏轩……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挣扎后，决定暂时鸵鸟的将他撇在一旁，不予理会。

生活压迫，由不得她想太多，只能先顾着最现实的。

林若曦周二晚上给肖帅拨的电话，周三他便将她领到了去老头那里。

“这样吧。”半晌，肖帅率先打破了沉默，“反正曲老那里不急着回复，你先想想吧。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你能去的。”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站了起来，“我有份报告要赶，先走了，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说话间绕到了她身边，顿住脚步，然后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她，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却只笑着吐出简短的一句话，“我回去了，记得吃晚饭！”

“好，再见。”

犹豫了三天，林若曦最终不得不决定听从肖帅的意见，到曲柏年的实验室去打杂。

肖帅摇头。

“怎么就你自己？”

“他们吃完饭都走了。”

“傻姑娘！”肖帅叹气，“实习不比上学，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走远了没个人照应怎么行。”

他的声音里带着叹息般的关切，让她忽然觉着有些窝心。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在曲老那里帮忙也算实习成绩的。”

她咬着唇，迟疑。要是去了实验室帮忙，就意味着她要留在c市。那么她要如何躲开那个人……

“你个傻丫头！”肖帅看她犹豫不决，哭笑不得嗤了一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曲老能帮你递句话，毕业去附属应该会容易的多。”

“好事……”林若曦轻轻咀嚼着这两字，心里有些涩……惹上了唐宏轩那个大麻烦，她还能有什么好事。

“曲老那里缺个打杂的，昨天问我有没合适的，我就想到你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曲教授的实验室？！”林若曦不由吃惊。

“去了，昨晚去的。”

肖帅“哦”了一声，笑着说：“怪不得！”

林若曦表情一滞，“什么怪不得？”

曲柏年手下的班子顶尖人才汇聚，在m大医学院一众学生心中可以说是一个传说。如果林若曦说不向往艳羡，那是糊弄鬼的。可兴奋的同时，也更加忐忑难安。

一般有两把刷子，又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些怪脾气的。曲柏年更是如此。即使是孤陋寡闻如林若曦，也是知晓这一点的。

她曾经听韩珊珊讲过：前年的时候曲柏年挑头的一个课题挑选人手。研究生部有位师姐，成绩优异，能力出众，长得也是落落大方，连院长都对其点头称赞。可曲老头硬是把人从名单里剃了出去。理由就是那师姐长得不合他眼缘。

因为周末的晚上，黄颖从学生会带回了一个据说很精确内部的消息……m大实习点要进行大的变动，往年的许多地方都取消了。除了m大附属，本市一些医院外，其余实习地点主要集中在广州上海一带。

林若曦倍感失望，广州上海的消费，她是绝对负担不起的。别无选择之下，只能继续留在c市。

既然如此，到曲柏年的实验室当然成了最好的选择。即使毕业进不去附属，能在曲老手下混上一圈儿，去其他医院还是不成问题的。肖帅说得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问道：“你吃完了？”

“没有。”肖帅瞥了窗口那边一眼，满脸恐惧状，“被挤出来了！”

林若曦被他夸张的样子逗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叫你有小食堂不去，非得来和我们这帮人抢资源。”m大的研究生是可以去教工食堂用餐的，也就是她口中的小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