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第2页_废后风华惊天下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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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第2页)

煜儿点头,笑眯眯的说:“知道,开年儿臣就要出阁受讲进学了。”进学可以有自己的小马驹,听二皇兄又吹嘘了其他好处,他还是很憧憬的。

“不只呢,还记得母后说过以后你会继承家业的话么?”

“记得,母后让不要同旁人去说。”

煜儿见母亲在自己身上不住打量,眼神复杂,两条秀气的小眉毛便疑惑地挑起。

“你做什么去了?”

煜儿挠挠头,“捉蛐蛐去了。”谢陌从来不拘束他玩乐,所以便老老实实说了。他方才与小太监趴在草丛里捉蛐蛐呢,回来前小初子才细心的将他身上的草屑都收拾了。

“不认得,中土没有见过。不过既然令兄说能吃,这些农人也大胆<!--PAGE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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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他不就是缺点银子么。你的月例可是攒下了不少。甚至你随便一个饰物也可以换大把银子。不过,他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该承担后果。如果在别人在帮助下厚葬亡父,便容易形成依赖的心理。日后再有什么事,他便只有被那些族老摆布了。你要真想知道这事怎么收场,过个两三年再看吧。你爹会让人交代地方官留意此人的。”这样敢破旧出新的人,萧槙应当是很欣赏的。而且方才听他的应对之词,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如果他能不改初衷,三年孝期满了,必会有另一番景象。<!--PAGE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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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槙的情绪好了不少,言道下午带他们去看试种田。不语也大感兴趣,于是同去。

拦道的人被冲散,那孝子趁机让人抬棺从让出的半边道路过去。

“这人倒是难得,旁人被逼一逼,多半是妥协了。到时候还不起债把女儿卖了便是。”谢陌赞道。

萧槙看她一眼,“我知道了。”革新绝不是短期内可以办到的事。总是有人要出来挡道的,有什么关系,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就是。

他们坐在马上,所以可以看到路中央的景象。一身披麻戴孝的孝子正团团四拜,请族老们让道。

族老则指责他薄葬乃父,是为大不孝。

孝子据理力争,家里没有余钱,无力厚葬,想必先人也不会因此怨恨,更不欲他卖儿卖女葬父。

“就是,我们煜儿都懂的道理,那些人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PAGE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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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看热闹么?”煜儿两眼亮晶晶的。方才江将军说前方的路堵了,有人家出丧,因丧仪不够隆重,被族老阻挡不让起棺。现在看热闹的人已经把路都堵了。

谢陌挑眉,“哦,有这样的事啊。那就去看看吧。”

煜儿轻声道:“娘,什么叫厚丧葬嫁娶?”

“哦,就是说娶媳妇和送亡者花的钱越多越好。”

不语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战争的确是转移国内矛盾的一个最好的办法。更何况是一场抗击外族侵夺的战争。

“这一次在落霞山,朕要立储君,以固国本。”

不语侧头看了一下后面坐在谢陌身前的煜儿,小了点儿。不过皇帝好长一段时日不在朝,是得有储君,总不能再叫淮王监国。让陈相独掌政事更不妥,这一次朝上可是有不少人反对他。如果让他统管,便达不到皇帝转移视线,不让矛盾激化的目的。

经过谢陌锲而不舍的恳求,萧槙早上松口答应带他们母子一同离开大队微服出游。当然,不只他们一家三口,加上不语大师和面壁还有太监侍卫等人,一共二十多人,是趁停下歇息的时候离开的。

谢陌不想坐马车,便让轻便的小车空车跟在后头,她自骑了一匹母马,煜儿便在她身前。

萧槙在一旁同不语大师并辔说着话,“大师,去到落霞山朕便会往西去。西陵趁机扰边,朕要去督战。这一次要断了外族年年扰边侵夺的心。”

陈俏的肩膀松了下来,“多谢皇后娘娘特意告知臣妇,臣妇现在可以安心了。还有,多谢谢二公子仗义出手。”

谢隋自然是被谢怀远遣去的。谢陌微微一笑,“不用客气,陈相亦是为国为民,二哥这么做是该当的。”

陈俏告退下车,谢陌打开车壁拿出两套衣服,一大一小。小的那套递给煜儿,“换上吧。”

“当然。”萧槙冷冷的笑了。要把人送来可不容易呢,至少得把老三布的局破了才行。

谢陌当日心情有些郁郁,一晃九年,当年不过稚龄的小叔子如今正是十八岁的少年。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把持不住也是有的。可惜了,大相国寺的几年还是没能让他断了对权势的渴求。

也是,小时候一直被错待,在他看来都是自己不得宠无权无势的缘故吧。对于最受宠爱的二皇兄,他心头多多少少是嫉妒的。

次日,大队人马终于离开行宫,往落霞山而去。

在行宫停留了将近十日,一开始众人都很高兴的在此休整。虽然被约束不得出外,倒也没什么抱怨。后来出现了洛王企图谋朝篡位还引兵来袭一事,众人面容失色的一阵,事情已经被雷厉风行的解决了。直到洛王被押到行宫才有了点真实感。

不过,皇帝的心情显然不好,随驾出行的一众人等也都小心翼翼的。现在再度出发,打听来的消息皇帝还是板着脸的。也是,这么多官员卷入此事,而且此行去落霞山是押洛王去请罪的。皇帝的心情好得起来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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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皇后的情绪不佳,连带的皇帝的情绪更不佳。不但伺候的人,就连炜儿熠儿荻儿兄妹都格外小心翼翼。所以,此时闻说不语大师到了,人人都松了口气。

萧槙和谢陌站到门口相迎,随不语前来的果然是面壁。谢陌此时已知他与此事的确是没有关系。此时看着他淡漠悠远的眉眼,面孔还是那平凡的面孔,却陡然多了一丝出尘的意味。才知道明光说面壁顿悟,看破了红尘竟然是真的。

谢陌不由得好笑,燝儿也就罢了,你做出这副弃夫样是要做什么。不过经由提醒也的确是想起了此趟落霞山之行后他便要亲征。怪不得她走神他这么不满呢。

怀里的燝儿停下哭声,伸出小胖手拉扯谢陌腕间的绿玉镯。正在试着那手镯与谢陌手腕间的空隙可以让他插入几只手指。

萧槙抬眼看向煜儿,后者立即道:“母后,弟弟该午睡了,儿臣唤乳母过来抱他。”

“落霞山。此番还得再转道那里。我本以为他会随身带着,等到事成之后出示众人。不过,走一趟就走一趟吧,反正也不远了。你又想去得紧。”

谢陌的确是想去,可是出了这种事再去就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了。

萧槙看她的面色,越发的郁闷。

回到房里,见到谢陌正拿着书在看。只是,半日都没有翻页。萧槙左右看看,两个儿子都不在眼前。这是心神不宁哪,不就是个几年没见的便宜小叔子么。

直到他重重坐下,又唤‘倒茶来’,谢陌才从神游天外的境地回来。

“你问出来了?”

郑达看他脸色异常的难看,不敢说话。

“叫魏王把人好好看着,朕还要带他去落霞山请罪呢。”除了洛王其他的主犯从犯都投入了大理寺,朝中协助的从犯也被抓了起来。萧槙已经传话给大理寺卿,严惩不贷,又将是一场流血百里的刑狱。只这洛王,身为皇族,依例将在内惩院审判。所以,让魏王来将之收押,一路押往落霞山。依得萧槙本心,不但是这些人,连同朝中反对阻挠新政的官员都统统要置于死地。不过也知这样一来,朝堂就空了一半,也更加坐实他残暴之名。所以亲征,也可以让他不用憋着,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到异族身上。<!--PAGE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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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槙看他滚倒在桌边,慢慢倚着桌腿坐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她若是成了大皇嫂,难道你会顾忌人伦不下手?”

“你——”萧槙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大皇兄与他的性子截然不同。原来,同他相似的竟然是眼前的老三。他蹲下身子,对坐在地上的萧柏道:“你说的没错,想要什么,不能等待,只能伸出手去抢夺。你的时机抓得挺好的,当然,你身边也有那么一两个挺厉害的谋士。可惜,败了就是败了。大师十分的痛心,陌儿也非常的难过。大师说费了一场心怎么就教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你皇嫂更是气得话都不想说了。你说朕的新政不好,可当初你当小钦差不是还帮着朕说过话么?”

“那时候年纪小很容易被人蒙蔽。”

于萧柏,如今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了,不如想说什么说什么。这么多年,他忍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忍够了。

“你的纯良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吧?偏偏他们一个两个三个,还都被你骗了。”

“待我好的人,我自然待他们好。不管你信不信,我无意杀大师和陌……”

“咳咳,臣弟在皇兄的心中一直都是灰老鼠一般的存在。不仅是你,连父皇都没有正眼相看过呢。也就只有、只有大皇兄那样的端方君子,还有皇嫂和大师才肯好生看待。”

萧槙嗤笑一声,“你这么做可是把他们三人都辜负了啊。”

萧柏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事到如今,随便你怎么说了。你今日的皇位不也是从大皇兄手里抢过来的么。可是,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为什么会有人要推我上台,为什么我振臂一呼就应者云集?这都是因为你为人残酷不得人心,你的新政致使无数人流离失所。”

“啧啧,敢做不敢认!你派出那么狠辣的人去大相国寺偷太祖遗诏,难道没想到过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是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出来的。居然用那样的手段对付照看了你几年的大师。老三,你让朕怎么说你。虽说最是无情帝皇家,可大师不同啊。还有你皇嫂,她直到确认这事儿是你做的之前还在担忧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拿住了,借了你的名义犯上作乱。你却在试种田放毒蛇要咬死她。”

萧柏不再试图解释,放毒蛇的事是他身边的一个谋士先斩后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对皇嫂是什么心思。这样做从眼前看,一旦得手可以让皇兄分寸大乱,于他们的计划有利。从长远看,可以杜绝他日后背上杀兄夺嫂的恶名。

只是,他终究不如皇兄,功亏一篑。事到如今,他有必要在皇兄面前辩解这两件事么。反正,他终是不可能帮他去向大师还有皇嫂解释的。只是,一想到在那两个真心关怀他的人心中他变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抑制不住的难过。他怕是,再没有机会活着见到他们了。尤其是皇嫂。还有大

谢陌明白了,为什么要特地带那几个老嬷嬷来,是为了辨明正身。如果是真的,那把洛王弄到手里自然是好事。如果是假的,皇帝召见竟来了个假货,那洛王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正好大张旗鼓的发作。

乳母等人去看过,却不是假的,胎记对得上,是萧柏本人。便依之前得到的吩咐好生照料,准备等到人稍好些,便用宽敞舒适的马车把人慢慢送到行宫。

萧槙对谢陌说道:“这个老三,怕是陷得很深。也许有人是打着他的旗号行事,但他自己是知道而且默许的。”

萧槙点头,“好地方,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到萧柏嘴角的那抹笑觉得十分的讨厌。他居然还敢在他面前笑。不过,他现在就算挣扎着起身抱着他的腿哭他也是不会放过他的。成王败寇,这小子倒是有这个觉悟。<!--PAGE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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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问你皇嫂要不要一同过来,她说她不想看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则谢陌没有说话,只是一径的沉默。

听到一阵脚步声,萧柏转头看着门口,讥诮的一笑,你再无法无天,还是不敢把太祖遗诏不当回事,还不是要来问我。

“皇兄来了,请恕臣弟有病在身,不能起身相迎。”

萧槙笑了一声,把人都留在屋外,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拉了凳子坐下。

“承蒙你们母子信得过,这一次的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两日后,萧柏被送到了行宫,形容憔悴的躺在高床软枕上。他知道,他输了。皇帝出巡所带的兵马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三千五百人。所以,他们原本的计划便是偷取太祖遗诏,然后在出巡途中以奇兵偷袭,先制住皇帝然后再出示这份遗诏,胁迫萧槙退位。

可是,一向无人的藏经楼顶楼居然有人,是大师。偷取变成了抢夺,他派出的杀手狠辣,竟差点用阴招置大师于死地。幸好没有,大师被那个面壁救下了。

煜儿小脸白了白,然后坚定的说道:“父皇不会输!”

“哈哈!”门口传来萧槙的笑声,他已在那里站了许久,听到这句便笑出声来。

谢陌摸摸煜儿的头,“你日后也要让你身边的人对你这么有信心才好。”<!--PAGE 12-->

煜儿没听清,不过母后讲过他和其他兄弟是不一样的,包括弟弟在内。听说自己是特殊的,他当然是心内挺欢喜的。一时到没想着什么辛苦之类的事,就是方才答一声‘不怕’那也是顺口而已。不过,不能捉蛐蛐得整日守规矩挺讨厌就是了。不过父皇人后跟人前也是不一样的,他学着就是。人前守规矩,人后只要不太出格母后应

当是不会约束的。

然后母子二人坐下来,谢陌又给他讲三皇叔的事。

“睡吧睡吧。”萧槙在她耳边轻道,谢陌渐渐的眼皮就沉了起来。

第二日起来,萧槙又遣人去探视萧柏。回报的人说洛王人病得都脱了形,吃了太医的药,今早刚止住了泄。但没有个七八日是无法动身赶来了。

萧槙言道行宫比洛王府近多了,便遣了宫女太监太医人等过去驿馆伺候洛王,交代一定要把人照看好。

谢陌笑笑,“你父皇就要昭告天下了。日后,你的担子会很沉,所以要学的也比二皇兄他们多多了,会很辛苦的。不过,日后还要靠你帮衬父皇,照顾母后同弟弟妹妹呢。煜儿怕不怕辛苦?”

煜儿把小胸膛挺起,“不怕。”

谢陌嘟囔,“我看难哦,早起就是一道坎。不过,凡事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

“日后,你怕是不能趴地上捉蛐蛐了。”谢陌摸着他的头道。

“母后不许?”

“对,你如今也得讲规矩了。因为日后你要见的不只是后宫里的这些个人而已。”

煜儿拎着旁人给他看的一株成熟的植物拿给谢陌等人看,上头是露出地表的茎叶,下面是果实,一株上有六七个之多,有大有小。

“说是这个可以煮来吃、烤来吃。”煜儿笑眯眯的指着其中一个果实。

谢陌拎过去给不语看,“大师,您认得么?”在场她和萧槙煜儿还有面壁估计都是五谷不分的,也就大师到处走动而且时常和平民百姓交往有可能识得。

煜儿疑惑道:“为什么不帮帮他?”

“人这辈子该自己承担的事就得自己承担,别人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要帮他很简单,就是你都能办得到。”

“我?”煜儿愣愣的问。

谢陌等人从旁观者的议论中得知此人说的确是实话,他家中只有薄田十数亩,全卖了也不够厚葬。但族老并不依从,道是可以借贷于他。不过孝子依然不肯,说是田地中出产微薄,接下来要守孝三年,无力筹钱还债。

族老便责备枉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居然能孝道都能不顾。那人抗颜道今上有令,厚葬之俗可免。

萧槙看了看那孝子,然后让人驱散人群。他一马当先挨着路边的院墙过去,谢陌等人骑马跟上。江啸便约束手下人等,都沿院墙过去,让出半边道路。

“母后,你怎么了?”从外头走进来的煜儿见到谢陌脸色不好,便近前来问。

谢陌拉着他的小手,又摸摸他的头,萧槙说他走之前要立太子呢。煜儿还要几个月才满五周岁,而且萧槙也才三十一,原本可以不要这么早的。不过他说是为了让她监国名正言顺,而且在出阁受讲前明了储君身份也好。至少让炜儿熠儿从小就习惯不是同等的待遇,这样也就不会再生什么非分的念头了。<!--PAG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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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啊,不然就要绕远路了。”谢陌也想去看这场热闹,于是把消息压下没告诉萧槙。她缠着萧槙答应撇开大队出游,不就是想让他散散心么。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怎能错过。

所以萧槙直到路被堵住了才知道这回事,回头看一眼谢陌,后者趋马上前笑道:“皇上,大师,这里有人因丧仪不封厚被指不孝,族老半路拦道不让起棺呢。咱们看看吧。”

萧槙点头,“也好。”他的新政里边有破除这些不合理的旧俗的一条。只是,比起那些大政,这算是小道了。不过,道理是相通的。

“应该这样么?”

“这个啊,如果有余力,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办了丧事婚事就要全家举债,甚至穷得揭不开锅要饿肚子了,你说该不该呢?”

煜儿摸摸肚子,“好像不该,要做什么都得吃饱。”

“如今,皇上处事比从前和缓多了。而且,让皇后来收拾这一摊子事,的确比旁人更加的适合。”从前的萧槙,遇上这样的事,是绝不会用避开的方式来处理的。一定是肆意将反对者杀个痛快。更难得,这孩子能全心的信任陌儿。要知道,储君尚幼,又有家族的支撑,谢陌完全是可以独揽大权的。

萧槙勉强笑了笑。不语知道他心头还是郁郁难解,再是有破旧迎新的勇气,也不会乐意一而再,甚至愈演愈烈的被反对。

后面江啸得了报讯,见皇帝和不语大师在队伍前端叙话,让其他人都远远跟着不得打扰。想了一下,趋马过来在谢陌身侧禀告了一番。

不语震惊道:“难道他还与外族勾结?”

“那倒没有,已经核查过了。只是京城里有不少各国细作。而西陵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兵强马壮,又出了个骁勇善战的首领。如果此时不给他们点颜色

看,日后成了大气候就更难了。还有,西陵不打走,南越北戎等国也会浑水摸鱼的。”

煜儿早就心痒难耐,闻言接了过去。只是等到谢陌换妥,他还没有弄好。谢陌只好摇摇头过去帮他穿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这习惯可得改改。”<!--PAGE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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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儿含糊答应了几声,伸出手在谢陌协助下穿衣。都穿上了谢陌让他自己系衣带,她则对着菱花镜拆了繁复的宫髻,另梳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

太祖遗诏的事,依然只是小范围内知道。但是,相对于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这个范围也够大了。

谢陌带着煜儿坐在凤撵上,燝儿则由乳母带着在后面的车上。这会儿凤撵上还有一人,便是忧心不已的陈俏。

“陈相无恙,放心吧。”这一次,萧柏除了煽动人阻挠陈亚夫施政,还派了杀手行刺陈亚夫等数人。在宁耘等人的保护下,萧槙留下的八个近臣,仍然死了一个,伤了两个。这也是萧槙情绪不佳的一个原因。陈亚夫无恙,是被谢隋救下的。真正的谢隋可不是谢陌这样不怎么能打的。不然,也不敢十几岁就出海历险了。谢陌得到确切消息,便半道把陈俏叫过来宽心了。

怕萧槙留意到,谢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光转回不语身上。方才见到他,脸上还有些发白,想来是伤还没痊愈就急急上路了。

“皇上,此番太祖遗诏在贫僧手里遗失,到落霞山请罪请准贫僧同行。”

谢陌心道,停在此地本来就有等您老人家的意思。不过萧槙的本意是等您一道游山玩水去。倒不是要带着一同去请罪的。

煜儿出去以后便没再回来,乳母也很快来把燝儿抱走。

屋里便很快剩下谢陌和还在别扭的萧槙。

谢陌正待哄他几句,却听外头有人松了一口气般的说:“皇上,娘娘,不语大师到了。”<!--PAGE 16-->

谢陌心情不好,煜儿很乖觉,乖乖靠她坐着便是。燝儿还不懂看人脸色,照样的黏她,察觉到不被关注就小嘴一瘪开始哭。而两个孩子的爹,则一直黑着面孔。只是在燝儿哭着寻求关注的时候,煜儿会偷笑,趁他爹没留神的时候偷偷瞅过去。

谢陌便恍然,大的和小的都一样,嫌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只煜儿更争气些。

萧槙嘟囔,“我都要走了,一走至少是几个月不见。那日抱着我不舍得的是谁啊?一转眼就丢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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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在哪里?”

谢陌黯然,如果来的是个假的,倒多半萧柏是被人拿在了手里。来的是真的,而且这么凑巧的在半路病倒,那就是他参与其中,借这一病拖延时间了。否则,即便他只是个幌子,那些人打着他的旗号,也不敢轻易谋害他得这么一场病。谁知道他掌权了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而他敢本人前来,无外是没有证据的时候,皇帝倒不好下手。而且,他明着说是只带了数十骑,但暗中谁知晓。反正这样光明正大的来,皇帝是不好动他的。

“是不是等好些,就让人把他送到行宫来?”

萧槙负手离去,心头却在抱怨老祖宗怎么留下这么一道遗诏。为祸天下,这个世道是手里有兵才说话有分量的。也不怕这东西落到旁支手里成为帝座之上的人的烦恼。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老三怕是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吧。

从他的党羽里嘴里审出来的消息,他下定决心的时机和因由,便是去年七夕谢陌生气离宫以后听谋士说及大相国寺有这么个东西在。至于那个谋士,自然就是当年随太祖方后起兵之人的后代,不然也不会从先祖的手迹中发现了太祖遗诏的存在和下落。而放太祖遗诏的所在更是老三根据在大相国寺的见闻揣度出来的。

七夕,哼!纵然他有对不住陌儿之处,这同老三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他来出头,他还不是不安好心!不过,这些情由就不必让谢陌知晓了。

“哼!”萧槙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向门边的郑达交代了几句才离开。然后郑达就进来,道了声‘洛王爷,得罪了!’便开始搜他随身的行囊,最后连他身上都不放过,硬是把他戴了多年的一个半旧香囊搜出来拿走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他都戴了这么多年了。萧柏看看手腕上的念珠,好在还有这个,他还不是一无所有。萧柏把念珠握在手里。

外头萧槙接过郑达双手奉上的淡蓝香囊,已经有些褪色了,拿到鼻尖一闻,居然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香味,是谢陌常用的熏衣香。

萧槙的脸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大师的事是意外,谢陌差点中招应该也是意外。可是,陌儿也是他叫得的。一想到如果自己这次败了,这小子肯定会对谢陌下手,而谢陌为了儿子说不定只能委曲求全,他就狂怒。

“你小子,竟敢肖想嫂子,不顾人伦的东西!”

萧柏被从**扯落了下来跌在地上,还被踹了两脚。

行宫角落的房间里,两兄弟各自挑了对方的痛脚来踩。<!--PAGE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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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萧槙,他是震惊于这一次未能成功的宫廷政变,暗中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反对他。这让他有些难堪。来此一是为了问出太祖遗诏的下落,二就是要泄愤。这几年他不是一点没有察觉朝臣的反对以及暗中纠合,若是真没人反对那是不可能的。有人暗中与老三勾结也不奇怪。可是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就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了。京城里,若没有老丈人奔走,情况会更加的不妙。光靠陈亚夫一个人还不一定能撑得住。

师,他此次做下的事,怕不是倒立就能让他消气的。

萧槙不理会他脸色的灰败,继续说道:“其实你的计划还算周密,也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么多年,朕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如今才知道,你倒也不负萧氏血脉。”

三年的时间,联络在朝在野反对新政的人,臣武将都有。渐成气候之后,偷取太祖遗诏,朝堂之上纠众攻击陈亚夫等官员,然后出示太祖遗诏,借出巡的机会想以武力制服皇帝,名正言顺的逼迫皇帝退位。

萧柏的脸色变了,“我……我没有!”

“没有?你先是要置大师于死地,然后又要杀你皇嫂,你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萧柏卡白着脸辩解道:“大师的事我事前不知道,我也没有要杀皇嫂。我不是狼心狗肺。”

“皇兄是要问臣弟太祖遗诏的下落?”

萧槙蹙眉,“是啊,朕不得不去迎回供着啊。你到底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萧柏笑笑,“可不敢随意乱放,在落霞山呢。”洛王府已经被里里外外搜遍了。想必皇帝其实不希望那东西留着吧,巴不得毁了然后推到他身上。他才不会让他如愿。

只是,这一切他此时方知。抢夺太祖遗诏的两人,发出了得手要求接应的消息,然后被皇帝的暗卫擒获,然后其中一人在严刑拷打下叛变,另一人杀身成仁。而他被蒙蔽只以为一切顺利,其中一人是逃亡途中失手被杀。

他被皇帝急召时,也意识到也许计划走漏了。可是当时他不得不来,因为暗中支持他的兵马还不能立即赶到行宫。所以,他在半道便只有称病拖延时间,等着消息传来。

可是,传来的消息是他的兵马在离行宫尚远时就被制服了。而来到驿馆的是他的乳母和从小带大他的宫人,美其名曰是奉皇命来照顾他的。而驿馆内外,尽是皇兄的人。他带来的人,已经都被杀了。驿馆里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再然后,等到他身体稍好这些人便把他带到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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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儿点头如捣蒜,“儿臣会努力向学的。”然后起身给萧槙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萧槙见妻儿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心头很是熨帖,对谢陌教子也很满意。煜儿资质上佳,又有谢陌这样的母亲启蒙,日后他再手把手的带,自然是极好的储君人选。而且谢陌很拎得清,也不会过于偏疼燝儿以至于日后兄弟相争。这样的防患于未然,他内心是极高兴的,也很安宁。萧槙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敬神佛,唯一怕的便是将来自己的儿子也会走上血腥夺嫡之路。

“三皇叔变坏了么?”煜儿听完问。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虽然没怎么见过三皇叔,但母后从前讲起他来倒大都是好话。

“世上没有完全是好人,或者完全是坏人的人。只是人心不足,又有人在旁边撺掇,他没有把持住,所以出头来与你父皇争抢。煜儿你记住,你一定要好好的学本事,不然将来也有人要抢你的东西。到时候守不住可不是哭鼻子就能解决的。”谢陌说完又忍不住一哂,萧槙就是个当惯强盗的,从小就寻思要抢表哥的储位。

见煜儿还有些懵懂,便又道:“三皇叔想抢父皇的江山,如果父皇守不住,母后和煜儿燝儿还有炜儿熠儿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了。别人想怎么对我们都可以。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甚至,要杀要剐也只有任由旁人。”

谢陌问:“真的病了?”这也太巧了吧?三弟可是在大相国寺习武数年的人啊。她都没这么娇弱。

萧槙轻声道:“郑达,不是带了给三弟接生还有奶他的嬷嬷么,让人带过去一起伺候他。”

郑达点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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