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左震脱口而出。

身后的唐海答应一声：“是，二爷。”

左震隔着窗子，远远地看着锦绣，在舞池里跟客人周旋。音乐如此悠扬，她的背影如此动人。当她转过脸的时候，耳边一对小小的钻石坠子，轻轻摇荡，照得她脸上那抹匀柔的微笑，光彩夺目，叫人惊艳。可是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张美丽的面具。

锦绣已经学会了应酬，开始懂得掩饰，就像当初他想的那样，她在百乐门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懂得不择手段地生存。可是将来总有一天，她也会变得跟明珠一样，水晶心肝，八面玲珑，应该生气的时候不动声sè，应该笑的时候假装笑。

忽然想起当初在狮子林，第一次看见锦绣的笑，温柔，迷惘，纯净而没有心机，却像chun风一样茸茸暖暖，说不出的打动人心。

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做得对不对。锦绣来上海之前，她的世界不过只有老家的那座宅院那么大，她以为人心都是暖的，世上所有地方都是光明的，不知道人间路还有险恶黑暗。

也许他根本不应该叫她看见世事冷酷，更不应该把她送到英东的身边。

锦绣对面的那个男人，开始有点不老实，一只戴了戒指的肥硕的手，在锦绣的腰背之间游移起来。锦绣还在笑，可是笑容渐渐僵硬，她越是想挣脱，那只手揽得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