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说话。”向英东叫兰婶沏茶过来，“站着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锦绣赧然，收起拐杖，摸到靠近身边的那把椅子坐下，“看我还一瘸一拐的，这只脚好得太慢了，真叫人着急。”

“已经算不错了，刚开始连手指头也抬不起来，我还以为你手脚都被打断了。”向英东笑道，“估计再有个十天八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远远站着，俊挺温文，锦绣十分眼熟，依稀记得是在殷宅前面见过的。那天他也在。他还是随便站在那里，有点矜贵、有点冷淡，是谁呢？

“我是左震，震动的震。”他这样说，“我们见过面。”

“哦，”锦绣有点迷惑，“您是——英少的朋友吧？”

左震端起茶，“荣小姐这么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赶着办？”

左震微微一笑，“不错。”

他打量着锦绣，此刻正是傍晚，锦绣背对着窗站着，斜阳金黄温暖的光，为她的轮廓镶了淡淡一道金边。跟前两次见面比起来，她现在总算好多了，穿件雪白薄呢子旗袍，一对乌黑长辫垂在胸前，吃力地拄着单拐，也许是累了，额角微微见汗，脸sè红晕。

跟明珠一样，她也有一双美丽晶莹、宝光幽黑的眼睛。可明珠那双眼睛，是水波一样的冷，烟雾一样的媚，不知道叫多少人惊艳，锦绣却不同，她仿佛有心事，看他的时候，温柔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