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爷抬起头,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小本子,翻看起来,一看之下,满脸震惊,双手颤抖着,噗通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阿能,让人把秦爷带到厢房,好好休息一下,多派几人守着,千万不能让他走了,也防止他自杀,捆起来就是。”孙绵指着地上的秦爷,大声说道。
“是。”汪一能收好用过的笔墨纸砚,走出房间叫了两名士兵抬着秦爷,送到最近的一间厢房里,还将之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一块干净布团,又去叫了四名士兵守在门口。
“那之前你让李霸对付胡初乘等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孙绵的问题简单明了。
“他们无意中发现了我的一个秘密,想试探试探是不是记得或者说认得出我。”秦爷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回答道。
“一个秘密?什么样的秘密?”孙绵继续追问。
“他说的话我没听懂,叽里咕噜的,但是他补充了一句‘秦爷都知道’,所以今天才把秦爷请来的,不知秦爷有没有要说的?”孙绵笑眯眯地说道。
汪一能提着笔却只字未写,认真观察着秦爷的表情变化。
秦爷萎靡地坐在凳子上,回想起昨夜的鬼哭声,心神再次受到了莫大的冲击,脸上的皱纹瞬息之间似乎更深了,一下苍老了很多,声音悲凉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哎,我也没想到,杀个李霸居然这么难,让吴明四人搭上了性命。我认罪!”
“还坚持?!看你这么憔悴的模样,是不是在你家小妾身上攻城拔寨玩得不亦乐乎呀?还真有闲心,都是三件案子的嫌疑人,还有心思玩造人运动!”调侃了一句,孙绵那种上位者的气势爆发出来,使得秦爷身体一震沉声道,“跟我走吧,审问嫌疑犯人,自然得去理事衙门,否则宁山城的章程何在?”
秦爷知道非去不可了,旋即对钱总管吩咐了些事情,就跟在孙绵身后离开了自己的家。
还是那间房间,小小的,除了一张桌子三张凳子,别无他物,桌案上放着一盏油灯,不过上面沾了些灰,估计好几天没人来清扫了。
“是。”孙绵见到汪一能进来,当即指挥道:“汪一能,快去将谭都统叫来,说许将军有请。”
汪一能心中略有怨言,怎么刚进来就又叫我出去呀?还有啊,徐老是叫你去叫,干嘛扯上我?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不对,官大好几级!立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
嘭嘭嘭~
孙绵敲响了秦府的大门,不一会儿,那名钱总管就喊了:“哪位?”
“理事衙门,来请秦爷到衙门一叙。”孙绵随意说道。
一切做好,回到书房,孙绵恭恭敬敬的在向一名红脸老者汇报事情经过。
“……两者证据结合,这来家的四少爷……”孙绵不敢再说下去,他虽是总兵,可论身份,只是平民老百姓出身,若非眼前的老人提携,估计顶多干到统领便是头了,所以对老人非常的恭敬。
“嗯,我知道了,关于来家的工作老夫去做。你去叫一声谭智广,让他带三四个人,随老夫一起去。”老者面色平静至极,好像前段时间自家大们被砸一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砸了香醉坊的牌匾,还有……还砸了徐将军府的大门……”声音越来越低,秦爷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嘿嘿,阿能,照实记下。”孙绵对汪一能说道。
稍等了片刻,汪一能记录完毕,孙绵从怀里拿出一本小本,正是吴明租用小院中搜到的小本子,啪的一声扔在桌上,板着脸说道:“秦爷,你说得很动听,还环环相扣,但是你觉得你中气足么?你自己看看这本东西里面记的东西!再好好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你一意孤行,这罪可不轻呐!雇凶杀人,破坏别人财产……”
汪一能的笔终于落在了纸上。
“一切出于什么原因?”孙绵不动声色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李霸知道的太多了。”秦爷微低着头,轻声答道。
“孙绵,有话开门见山地讲,不要废话,耽误了我做生意,你可赔不起。”秦爷嘴角一撇,不屑说道。
“这个啊,我还真有几句废话呢。昨个儿晚上,本来睡得好好的,居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很生气,想骂人来着,可过了一会儿我十分害怕,那人说他是吴明的鬼魂,是来找我主持公道的。我说,你去了阴间我还在阳间,怎么管?他说,只要保住二弟的性命,他愿意说出一切经过。”孙绵回忆着,慢慢说道。
“他、他说什么了?”秦爷的脸都绿了,额头上冷汗涔涔,惊恐地问道。
“吱呀~”红漆大门打开,钱总管一看,真是孙绵,身后还带着五六个卫兵,这等仗势虽比不上上一回大,但不知怎的,直觉告诉他孙绵好像底气十足似的。
将众人请进秦府大厅,钱总管转进内院通知了秦爷,才回到大厅,与孙绵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却一直看不出孙绵底气从何而来,竟瞒得密不透风!
秦爷的脸色不太好,十分的憔悴,连精神也打不起来,见到孙绵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恶感,疲劳地说道:“孙总兵,有证据啦?拿出来看看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