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民没有多说话,抓住我的手臂一看就楞住了,怔了半响缓缓地说:“还好小王没胡乱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我也紧张起来了:“怎么样?很严重吗?林医生?”林总民把我让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问了我的姓名、年龄,家里有几口人,今年都去过什么地方……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老头子是不是觉得我得绝症了,要让我安排后事了啊?
这时候,手机响了,原来是长毛打来的,说他和蚊子现在在“弄堂”茶社,问我来不来,晚上出去嘘攀西(美女),我现在哪有那闲心思啊,就一口回绝了,我又问问卖器件的事情,长毛说蚊子跟那老泰胞约好了星期六晚上到川妹子去吃饭,到时候我们一起跟他谈。我想也好,就那么地吧。挂了电话又问林总民我到底得的什么毛病,听起来咋就那么神秘呢。林总民给我泡了杯茶,说:“石子午同志,其实这还真是个神秘的毛病,据我估计你是中了鬼蛊了。要是小王冒然处理,可能会留下不可估量的后患。”这下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鬼蛊”?我还是头次听说这个名词,怎么就和我沾上边了呢!
我说:“你可真够黑的。别把人真给吓跑了!”
蚊子说:“你放心,我把他在泰国的老窝都给套出来了,也有他的联系方法,随时能联系上,我看,他是真想要这些东西,不会轻易撒手的。”
有蚊子这么一说我还稍微安心点,挂了电话,我点了根香烟,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看来至少五万美子儿是少不了的。这时候我突然又觉得左手手臂痒了起来,而且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疼,看看那块皮癣,不知道什么时候皮癣上那块上次被刮破的地方长了个硬币大小的脓包出来,而且这个脓包还十分异怪,表面几乎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不规则的黑点,黑点仿佛还在蠕动呢,象是要活了一样,这个脓包看上去就比较恶心,我看看手机,都晚上六点多钟了,医院估计是下班了,只好明天再去查查到底是什么毛病了。
和长毛分手后我径直赶回家里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了两三天蚊子突然打电话过来说:“石头,我今天带了个泰国旅行团,有个老华侨说花五万美元要买长毛搞来的那些云南器件,你说咋样?”我一听这话,不免有些兴奋,长毛花的本钱就五千张,跟五万美金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去了。美金交易我们碰到的不多,这么大数目更是前所未有的,看来一条大鱼要上钩了!我叮嘱蚊子说:“你先稳住他,告诉他五万美金我们只卖除了玉匣子以外的器件,玉匣子单买至少要五万,还得是美子儿!”
蚊子一怔:“这……行嘛?”
我说:“行、妈??这有什么不行啊?这几件云南器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个玉匣子,你管他值多少,先跟他拉起来再说!大鱼上钩不能不钓上来啊!”
第二天到了医院,医生握着我的手臂看了半响说这个他不能治,如果是普通的脓包用刀一剌,把里面的脓血放出来就可以了,作多再来点清淤化脓的药吃吃,可是我手上这个包似乎还会无限制地向外生长,里面的黑点又象是个活物,好像也有长大的迹象,而且似乎和臂上的肌肉连为一体了,若是冒然动刀把黑点和里面的脓水放出来,又怕脓水和黑点都有侵蚀xing,还会波及到手臂肌肉。后来医生又安慰我说虽然这个包看起来古怪,但据他判断也是体内的杂败流质淤积所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所以他不看医治,主要还是想让我减轻点痛苦。临走他又推荐我到白下区的一个林姓老中医那里去看看。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去看看也好。而且我的手臂肌肉现在痒的感觉似乎淡了些,但是痛感却越来越清晰,对我来说已经是种煎熬了,又不能自己拿把刀直接把它削掉拉倒,还是去找找那个姓林的吧。
“林记中医馆”在白下区的富阳路上,门面不大,我担心是家江湖郎中开的黑店,进去后先看了看挂在强上的经营许可证、行医执照和医护人员的资历介绍才稍许放心,知道这个“林医生”原来叫林总民,今年67岁。我看见一位老者正在给人把脉,我想这人肯定就是林总民了吧。只听他对病人说你脉象紊乱,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属大热脉象,舌苔白中透黄,密实厚重,呼吸粗长,必是急冷骤热引起体内大寒,体表大热的异常迹象,只需用药三味,连服一周即可。我听听林总民的说话都是些中医诊断之词,我又不懂这口子,难以辨别其水平如何,索xing找护士挂了个号在旁边等着。林总民又接待了两个患者,我坐在他对面,说:“林医生,我是市十七医院的王医生推荐来的,想请您帮我看看手上长的这个脓包是怎么回事。”
蚊子说:“那我试试看吧!”
我又嘱咐他千万不要急于松口,起码先吊吊我们亲爱的泰胞的胃口,也不能把人家逼急了,吓跑了就可惜这条大鱼了,实在应付不了就向我求援。
第二天,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毕竟到手就是五万美子儿啊,先给长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准备怎么做,又给蚊子打电话问问情况。蚊子说:“那老家伙估计也是泰胞里的穷人,我跟他说单独一个玉匣子十万美金,其余的五万,他说要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