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立”字改成“坐”字,就再适合不过了。
听到人声,树底下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他睁眼的速度仿佛都比常人慢很多,像一只被朝露惊醒的蝴蝶,慢慢地、慢慢地,张开了一对让人惊艳的翅。
谈非也同样郑重地点点头,“叔叔,您放心吧。我们是同学,也就是朋友。”
这仿佛是一个托付。知罗不自觉被这样郑重的氛围感染,跟着点了点头。
这两天安以念都没来上课,谈非约知罗放学后去看他。院门半开,桂花香飘,里面传来饭菜的香气,任何一个人看来,这里都是一户温馨的人家,哪里知道里面住着一个刚刚失去尘世间最亲近之人的少年?
在路上还信心十足的谈非忽然不会说话了,脸上已经涨红,“安、安以念……”
安以念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刚从梦里醒来,还没忆起今夕何夕,整个人的神魂还在天际某个地方缥缈未回。
谈非深深吸了口气,踏进去,左脚才跨进去,整个身子就止住了。跟在她后面的知罗不提防,差点撞上她,“喂,见鬼了?”
倒不是鬼,是安以念背靠桂花树干,就那么坐在地上,半闭着眼睛,渐渐西斜的阳光照到他身上,风渐来,快要开过季的桂花扑簌簌地落下,落到他头上、衣服上。
连知罗这样半点文学细胞也没有的人,都忍不住想到一句话:落花人du l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