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个杀手实在太年轻了，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因此谢读无法下手，而且从对方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太多的自己。

在他沉思的时候，杀手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了：“为什么不杀我？”

谢读笑了笑说道：“因为杀你比救你容易太多。”

一个夏天后，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原本清澈的眸子有了些许深邃，他明白了一些东西，一些读书诵经是绝对无法不能明白的道理。

最终，他没有继续那场已经无意义的比斗，因为他知道那是错的。

陈扬后来也告诉他，他就是想让这个读书明理的徒弟明白无论你说的再好听，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所以文人的用处就是在这里，读书为的不是破坏，而是止戈，修道也是如此，陈扬早先的坚持毫无意义，如果他不选择劈开那些木桶的话。

他不明白这些，所以选择破坏了那些木桶，但是等你想要建设的时候，才知道那有多难，生活总是变化无常，不要等到后悔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还有别的选择，原来不战才是最大的胜利。

就如眼前这个杀手，他的那种坚持和夏天的那个苦苦编制木桶的少年是多么的相似，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当初选择的不是这条路，就不会这样艰难，他可以选择收剑，不为一时意气之争而被人利用，这个杀手也可以选择停止杀戮，哪用得着这么辛苦。

当然，谢读明白他不会明白的，除非到了那种境界，他是不会明白的，他总以为他有无数的无奈，以为无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