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同居这段ri子他好几次听到从容弹琴。破除成见,准确说来从容的钢琴技巧不比任何专业钢琴手差,她所缺少的是一种……一种他说不上来的东西。她的十指仿佛硬邦邦地砸在琴键上,生硬得不掺杂多余的感情。太干净利落了,像方程式。
不像“她”,手里握着的明明是有些粗笨的中提琴,拉出的旋律却轻盈而悠远,让人身在都市,心却荡漾于山野空谷之间。
他反对:“你是学钢琴的,读的又是药理专业,去管弦乐队有什么用?”他在家被她缠也就算了,到学院来还要被她绑着。要是这样下去,他死了算了,看她还跟不跟到坟墓里,这样活着——活个什么劲啊?
他那不屑的口气让从容火冒三丈,“上官下官,你什么意思?也不想想,六年前,你每次钢琴伴奏不都是由我来弹奏。虽然相隔六年,虽然我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但我的钢琴技术不比任何专业学生差吧?”
“这我哪知道?毕竟六年没见,说不定你的钢琴声只能回荡在西餐厅里。”
下官毫不留情地挫伤她的自尊心,话一出口,他就等着她的反击。对于从容,他太熟悉了,“打不还手”这四个字与她绝缘,尤其是提到她的钢琴技艺,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易怒。从小就这样,下官早就习惯了。
等了又等,居然等不到她的反击。奇了!她不会是在酝酿情绪,准备咬他吧?他记得她属狗,没错。
下官冷不丁地回眸,不但不见从容露出狗牙,反见她耷拉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