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了。

这一枪，被湮没嘈杂厮杀声中。

被奇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黑色绳索捆绑住，正努力挣脱阿灭，瞬间一惊。一种不祥之兆，掠上他心头。他耳中仿佛听到，师父董鹤呼唤。他目光，立刻找到倒血泊中董鹤。

然后他做出了选择。

他捡起地上枪，朝董鹤扣动了扳机。

此刻，lenka用挣脱出来一条腿，踢一只少了两只胳膊僵尸，而其余伏魔族都正和僵尸激斗，无暇注意到他。

也许下一秒，也许几天，或是几个月后，他就会变成一具没有人类知觉、思想、感情，浑身散发着腐臭怪物。

到那个时候，他或许连举枪朝自己脑袋轰下机会，都没有。

但是，出乎意外，董鹤没有对他开枪，而是转身向其余僵尸射击。

他被僵尸咬了。

就这么一恍神，三只僵尸蜂拥而上，抓住了他。

一梭子弹射来，将那三只僵尸脑袋击碎，连脑浆子都迸了出来。惊魂不定尼祖，看到董鹤正端着枪对准他。

绑他身上奇怪黑索，就像是橡皮筋那样被绷断了。

恢复自由阿灭，伸手一扯，lenka身上绳索，也立刻如被刀锋削断发丝，断为寸截。

“灭！”

两只僵尸抓住尼祖，尼祖枪被一只僵尸夺走，扔了出去。尼祖很强壮，虽然腿上受伤，但他仍然奋力反击。不过，抓着尼祖那两只僵尸，块头也不小。幸亏尼祖穿着坚韧防护衣，僵尸充满尸毒利甲和獠牙，一时半会，奈何他不得。

就这时，第三只僵尸加入了战团。

这是一只头发蓬乱，盖住脸部女性僵尸，她比那两只僵尸都要狡猾，趁尼祖不备，她飞向尼祖腿上，因为开裂而渗血伤口狠狠咬了一口。

吻宝芙时，阿灭本来已经恢复黑色短发，骤然根根又变成了雪一样银白色。

他双眸，闪过血一般红光。

噼啪——噼啪——噼啪！

也就是说，看见他被僵尸咬到人，只有董鹤一人。

只要董鹤不再存，他被僵尸咬了事实，就会成为一个秘密。他生命，就仍然可以延续，哪怕，只有几天……哪怕，他会变成一具，要依靠吞噬人类血肉生存行尸走肉。

此时此刻，尼祖无比强烈意识到，活下去，是一件多么重要事。

尼祖明白了，董鹤意思是让他自己做决定。

董鹤相信，作为一个优秀伏魔者，尼祖有权利，也有能力，可以自己处理自己剩余人类生命。

这一霎间，尼祖思想，经历了一个人所能有，激剧斗争。

也许董鹤正犹豫，是不是要补一枪给他。

尼祖向董鹤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和僵尸打了多年交道伏魔者，尼祖很清楚，刚才那只咬了他女僵尸，给他带来了灭顶厄运。

ka还没来得及对阿灭说声谢谢，就看到，阿灭已经一手抱起董鹤，一手抱着宝芙，跃上了暂时还没有孳生僵尸爬上去二层隔断。

阿灭把昏迷宝芙放到她单人**，顺手扯下床单，试图堵住董鹤浑身冒血窟窿。

尼祖痛得一声嚎叫。

那只女僵尸，从他腿上，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不过，比起剧痛，另一个事实，让他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