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就这时，另一个冷淡，带着几分调侃，低沉沙哑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月已中天，灭，如果我们现再不合力把她送回去，她就要永远这里，做一条孤魂野鬼了。”

宝芙回过头，看到独孤明正仰起那张苍白俊美脸，凝望着天上那轮血月。

虽然他看上去一副全然漫不经心样子，但宝芙怎么都怀疑，他是故意打岔，阻止独孤灭对自己说什么。

连一个恶魔，都可以为了他乎女人，不惜舍弃自己。她为什么还要去执着，他究竟是不是恶魔？

她只是一个需要真爱女孩。

真正爱中，没有恶魔。

五百年后阿灭和现独孤灭，依然让她迷惑，她到底，喜欢他们之中哪一个？

对她来说，眼前独孤灭，依然是一个嗜血恶魔。

但是，现，她看清了自己心。

过了好半天，宝芙才好不容易，开口说出话，那低涩哽咽声音，连她自己都差点儿认不出来，那是她自己声音。如果再不说点儿什么，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独孤灭注视下晕死过去。

第一次，有这样感觉。

想要和一个人紧紧相拥，想要被他拥有，想要拥有他。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座祭台上，无论是自己周围，还是独孤兄弟周围，都被人用奇形怪状，蝌蚪样符，画了一个圈。

“这是巫女戈良亡灵咒，可以困住僵尸和灵魂。”这时，独孤明安静从容声音，淡淡从她身后传来，“如果你想冒着被烧成灰危险，到你小情人身边去，那真是太感人了。”

宝芙把脚，小心翼翼从那个符咒圈旁边，收回来。

“宝芙！”独孤灭黑眸，突然变得暗沉隐晦，他盯着宝芙，低声道，“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不管我是谁，我做过什么，你都会爱我！”

“宝芙……”

就这时，独孤灭低低，叫了一声宝芙名字。这是这个时代，他第一次开口叫她名字，而不是“女人、女人”随便称呼她，好像她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狗。

宝芙吸了口气，她心跳莫名紧窒了一下。

是独孤灭，帮助她看清了真相。她所害怕，其实是她自己心中恶魔。她是一个胆小鬼，想爱，却爱得那么不勇敢。

现，她明白了。即使他是嗜血怪物，月下战场，被称为厉鬼修罗。即使他凶残到连自己同胞哥哥，都不放过。

但他却是她爱男人。

这种渴望，强烈到令她眼泪，都无法遏抑，滚滚落下。

当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独孤灭时，她就明白，为了救她，他肯定是向神女妥协了，这就意味着，他和独孤明，都已落入神女掌中。

她对他说过，她爱他。但即便那时，她也没有心底深处，真正接纳他。

她知道，独孤明没有必要哄她，至于独孤灭……她抬头望着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此刻这种情境：他那双深黑眸底，似乎燃烧着两团炽热火焰，贪婪，眨也不眨盯着她，好像是隔了一万年，才终于见到她。像是，要一口吞下她，将她全部，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占为己有。毫不夸张说，如果不是被银链绑住，被那个符咒圈困住，她猜他一定会这么做。

她感到自己，全身都他这烈火炙烤一般注视下，渐渐发热，从耳垂到脚踝，大概每一个地方都红了。

“灭，你真傻，为什么留下来，为什么不自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