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满肚子疑问，但宝芙还是闭上嘴，她知道此刻如夜，一定是借助她双眼，了解五百年前发生事。这是一件对如夜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事，她决定暂时先不打扰她。

但是，当宝芙看到，雷赤乌没有落一滴泪，或是表现出任何哀悼情绪，却像一只野兽一样，疯了似扑到如夜濒死身体上，咬破她皮肤，发狂吸血时，她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都死了，他还这样对你！”

是雷赤乌。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折头返回。

宝芙感到一丝诧异，如果如夜现已经死了，那么此刻自己眼中看到，是谁记忆？

“不是谁记忆，是网中储存信息，只需一个链接点，你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事情。”

这只贪嘴蝴蝶，不幸选择了如夜用过那只酒杯。

它生命立刻就到了头，它身体变得僵硬，翅膀再也无力翕动，跌落地板上。

宝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只知道，注视着这个凄惨画面，自己眼泪不停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然而接下来发生事，让她加震惊。

如夜将那杯酒，从容，一滴不剩，灌进了自己喉中。然后，她抬头对雷赤乌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甜美笑容，重为他斟了一杯酒。

雷赤乌从如夜手中接过那杯无毒酒，一饮而。随后，他用力拥抱了一下如夜，匆匆离去。

离俯身探了探如夜鼻息，接下来，又将手掌放到雷赤乌胸口，停了片刻，他幽暗眸中，闪烁着冰冷光芒，低声开口。

“把他们带走！”

“他怎么了？”

“那个男人骗了我，死星不仅可以杀死人，也可以杀死僵尸。”

如夜冷冷回答。

歌唱被爱者是一回事。

唉，歌唱那个隐藏，有罪血之河神是另一回事。

摘自《杜伊诺哀歌》

僵尸果然残忍而变态，连死去女友血，都不放过。

不过，将如夜体中血，几乎吸干雷赤乌，此刻脸上却显露出极度痛苦样子，他松开如夜，身体慢慢蜷曲起来，倒地上。他脸色，变得比身旁如夜还要像死人，完全已经呈现出岩石那样，冰冷，暗沉苍灰色。

宝芙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如夜声音，这时响起，带着微微颤抖。

“你是说，现我看到，是你也不知道东西？”

“是我想知道东西。”

眼睁睁看着如夜倒地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第一次感到，生命，是那么脆弱和无奈。

就当宝芙心因为绝望，感到难以透气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这个房间，冲到如夜身边，抱起她。

他并不知道，当他转身时，如夜眼中，才流露出来诀别心碎。

她两只手撑朱案上，使自己身体不马上倒下去，黑色血丝，从嘴角溢出，沿着她白玉般洁净下巴和颈子缓缓滑下，她鼻子和耳朵也开始流血。

敞开窗户里，风吹来几片凋零花瓣。一只黄色蝴蝶也飞了进来。受到香气吸引，蝴蝶飞落杯盏上，啜饮着残留酒液。

她话音刚落，这间此刻躺着两具，正死亡路上，或是已经死亡躯体屋子，突然又多了四道身影。

他们好像是从空气里凭空钻出来，静静出现。

四个人脸色，都是一模一样苍白，表情也同样阴郁。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红色长袍，头戴玄色圆帽，脚穿皂靴，标准明朝内廷太监打扮，其中一个少年，宝芙认出来，正是那座牢室内见过离。

赖纳·马利亚·里尔克

“如夜，不要……”

这一瞬间，宝芙还是情不自禁脱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