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纯邪好像也明白这一点,它发出粗噶叫声,鼓动着翅膀,尖锐喙用力啄着透明墙面。
墙面就像一层柔软、脆弱、透明薄膜,随着纯邪尖嘴形状,被撑到极限。
宝芙真很担心,这个结界下一秒中,就会像个肥皂泡一样破了。
宝芙不知道雷赤乌对成易做了什么,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雷赤乌高大笔直背影。
一阵轻微,翅膀翕动声音引起宝芙注意,她抬头看到,乌鸦纯邪,正结界墙外,用那双紫色诡谲双眸,盯着自己。
它想要进来。
让宝芙感到奇怪是成易。
从刚才起他一直就没有有任何举动,安静得仿佛一个自闭症患者,目光只是圈定自己脚下不到三尺范围。
令宝芙震惊是,一向嬉皮笑脸他,此刻简直就是变成另一个人——神情忧伤得令人心碎。
看到女儿脸上焦急和惊骇,宋子墨突然意识到,事情绝非他想象。他不明白宝芙样子,为什么像是一只被关笼子里鸟——她四周,有什么东西,阻挡着她。
就这时,宛如两片叶子坠地,那两个像蝙蝠一样倒挂天花板上男人,突然落宋子墨眼前。
宋子墨以父亲眼光评判,比起那个有着一头短短卷发,打着耳洞,长着一张让普天下父亲都不放心脸年轻人,显然对面那位高大黝黑,器宇轩昂男人,值得女人信赖。
只有打算放弃一切人脸上,才会看到那么伤心恸绝表情。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臂,断然向自己心口插落。
她看到宋子墨被成易和雷赤乌弄出响动惊醒,从他眉头紧蹙表情,她就知道,莫难对他蛊惑,已经消失了。
她还可以猜出,老爸此刻心里想些什么:两个从没见过男人,以古怪姿势倒吊天花板上,将他家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战场,而他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复习功课十七岁女儿,则像个傻妹似坐一旁。
他一定自责,为什么又喝了那么多,导致出现幻觉。
这时,她耳中传来雷赤乌低沉,浑浊,带着一丝奇特蛊惑,如同毫无星光暗夜一般声音。
“成易,不要再坚持了,满身污秽你,用自己生命来谢罪吧!”
接着,宝芙看到,一直低头不语成易,这时抬起沾满泪水脸庞,他目光里,充满深深悔恨和内疚。
宝芙不知道这只鸟今天为什么一直和自己过不去。她虽然不是什么积极动物保护主义者,但这辈子也从来没用弹弓打过一只鸟。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平时爱吃烤鸭,才得罪了飞翔界,以致这只乌鸦纯邪对自己积怨颇深,特地来报仇?
瑟瑟,好像是沙子流动声音响起,那道透明结界墙,突然如晃动水面一般,开始漾起涟漪。
宝芙心一沉,顿时明白,某种看不见力量,正试图瓦解这堵墙,或者说,是此刻成易,已经无力继续支撑这个结界。
他似乎回忆着过去某件,让他非常难忘事,而除了他和他所沉浸世界,周围一切都不存。
他双唇向下紧绷,目光颤抖着,而牢牢攥住双拳,因为过于用力克制着什么,骨节已经发白。
这种情形,是从雷赤乌摘下墨镜后开始。
不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个,谁要是敢打他女儿歪主意,都休想过他这一关!
他悄悄抓起墙边一只哑铃,掂了掂,换成一旁折凳。
宋子墨举动,全都被宝芙看眼里,她坏了,要是她老爸知道,他想要用折凳来对付家伙是谁,绝对会把折凳换成一把f雷蛇冲锋枪。
还有,从他恼火视线,宝芙知道,他想说,“女儿,是时候我该和你好好谈谈了,你这个年纪,有眼无珠,离那些不靠谱男人,越远越好!
宝芙捶打着透明结界墙,大喊。
“爸——以后我再跟你解释,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