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回来了。
“我来到了c市,我见到了爸爸。他身体很不好,事实上我回来的时候,他身体状况相当差,心脏也有问题,但是他看到我很高兴。你可能想象不到,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一起吃的第一顿年夜饭,是在监狱的会客室里。可是我们都觉得,这是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
“后来,我去见童伯伯。”他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地说,“人们往往容易陷入锦上添花的虚华,而不懂得珍惜雪中送炭的宝贵。我爸被捕后,在我们的劝说下,不仅很快认罪,而且还交代出了连jing方都没有完全掌握的一些案情,但是……”他的嘴角泛起嘲讽,“涉案的所有其他人,异口同声指责我爸爸说谎,在他们看来,反正我爸爸曾经是个逃犯,多一项或是少一项罪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却关系重大。那个时候,以前的上级、下属或是朋友,没有一个不离他远远的,从头到尾,只有童伯伯一个人,不怕被牵连,站出来仗义执言,四处为我爸奔走。
我的眼前反复晃动着的,是老爸略带歉疚的、探索的、复杂的、分辨不清的眼神。
怪不得每次回去,老爸对着略显淡漠和安静的我,总是神sè复杂、yu言又止。
反复多次,他看着我,张张嘴,却仍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两年,尤其如此。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一幕。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