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只说过河能救我们的孩子,不过只要能救活这孩子,即使我们付出多大代价又有何妨。”少妇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孩子半分。
竹筏就这样似动非动的飘在河水之上,时间已经不可计算,因为太阳悬挂在空中未曾变动过丝毫。
“这是?”少妇想借着河水敷脸,清醒一下,时间太漫长了,已经有几分倦意袭来,却在河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满头白发,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颜,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我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我不要!”
少妇爱怜地看着手中的婴儿,“只要能救活我的孩子,就算是付出我的性命又如何,我只想他能健健康康。”
摆渡人没有在说话,撑开竹筏,载着这一家向对岸划去,平静的河面上,摆渡人有心无心的撑杆,不知往什么方向缓慢的划着。河流几乎静止,
已经辨别不出是否在行动了,没有任何参照物,甚至水里没有半点波纹。
一条河横断了两个世界,不知源头,不见尽头,都传说这条河的对岸是神的居所。有人说曾看到过仙人腾空而去,也有人说曾看到过闪烁的佛光,不过大多只看到了河对面那终年不化的积雪。凡人对未知的恐惧抵挡不住自己那颗欲望的心。有的人一路坦荡的到了河的对岸,不过大多数人都葬身到了这条清河中。相同的是他们都被带走了,没有再回来过,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面孔。
这条流动了不知多少岁月,它是时间的见证,就像不知道他的源头一样,不可追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条河出现了一个渡口,也出现了一个摆渡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关于他一切都是空白,甚至他是什么时间出现的都不知道,不过都知道是他见证了这条河流的岁月,无尽的时间里,只有他陪着这条河,也只有这条河陪着他。
“渡河”一对年轻的夫妇走进一座芦苇凉亭,在芦苇亭的木凳上做着一个面露菜色的少年,消瘦的面庞带着几分坚毅,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少年却有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样子,木讷的双眼看起来是如此的无神空洞、缺少生机。
原本娇美如幽兰般的妇人,白皙似蛋清般的皮肤已经变得褶皱,如老树皮一般,再不复年轻的光彩,双眼也是已经混浊。
“你们怎么知道过河就一定能救你们的孩子,河对岸的地方你们见过吗?”摆渡人撑杆划着,对这对年轻夫妇问道。
“有长者指点的,让我们一只向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走,会有一条河和一个摆渡者,过河就有可能救活我们的孩子,这条河的对岸是仙人的寓所,上仙会对我们的孩子施救的。”男子抬头看着远方,虽然心中忧虑,但也是没有办法。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条河会驶向死亡的终点。”摆渡者问。
摆渡人站起身看了一眼,“这个孩子寿命无多,冒险渡河值得吗,这条河可不是这么容易渡过的,何必舍去生命呢。”
“师傅可曾有过子女?”年轻的夫妇没有回答,反问了摆渡人一句。
“没有子女,已经孤独一生,也想有个孩子能承欢膝下,不过”摆渡人站起身来,拿起倚靠在古木上的竹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