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见识到你的神功,可能你只是一个新鬼,没有什么功力吧。”
“你好象一点也不怕我。”
“对你说过的,我也只是一个借体。”敦勇理一下晓华的发丝,“我从八百年前而来,只是一种灵魂的穿越。想回去的时候还能回去,只是那个世界也够让人心烦的。你没有听刘晓涵说起过?”
“是的。”
敦勇有些相信了,他叹息一声。
“到底还是一个世界的人。”敦勇拂一下晓华的肩,“不让我看就不看了吧,刘晓涵没有对你说过我也是一个借体而已。”
“不要碰我。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是刘晓涵,实话对你说,我是她的一个故友,晓华。”
“好象听她说过的,故友,不就是过去的朋友吗?”
“是死去的朋友。”
“那你不要害怕。”
“怎么会呢。”
“那你慢慢地回过头吧。”
“聊斋里说过女鬼吸一些阳气脸色会变红的。”
“还说过和男人相交会死去活来呢。”晓华婉尔一笑,“如果是鬼交,你敢吗?”
“我还真的没有细看过聊斋呢。”敦勇看了看晓华,“在这个屋子里,我读过不少书。刚来的时候,是刘晓涵教会了我在这个时代如何生活。我学着慢慢地和敦勇融为一体而二为一,现在,没有什么异样感觉了。我是说在生活和行为上。晓华,我还没有试过自己能否象你一样可以四处游荡。”
“你既然知道我们很相爱,应当帮她一下的。”
“她用一百张骨牌把我召唤出来,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晓华又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当时,她和黑子座着车走了,我一直跟着。后来,看到她和黑子睡到一起,再后来,她有一阵子不能面对突如其来的事实,是我帮了她。”
“你不要再拂弄头发了,把她梳理好吧。”敦勇见晓华又想理那凌乱的发丝,他冲晓华嚷到,“我坐下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帮着把我心中的至爱嫁了出去?”
敦勇当时就傻了。他不明白刘晓涵为何要这样说,但他想起在墟城师专图书馆时打电话的情景。现在,他有些相信刘晓涵说的话了。打电话的时候,他分明就感觉得到刘晓涵就在他的身边。敦勇闭上眼睛,他慢慢地感觉着刘晓涵,此时,没有夜的清凉,没有尘世的烦喧,在刘晓涵的轻声软语间,记忆的窗口掀开了尘封的窗帘,昔日青涩的梦,再次荡漾于心田。那是一双含烟飘雾的眼,那是一片少女的原野,那是一个月光下河边美好的容颜,肩膀上的那清晰的牙痕,那倾国倾城的笑靥,这一切都成为敦勇神圣的向往。
“真的想看到你。”敦勇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念着,刘晓涵,这一个他爱的符号,他爱的象征,只因你惊鸿一瞥的爱怜,激情的追求,回眸一笑的眷恋,或喜或愁的心绪,都是因你一笑一颦的蔓延。附体敦勇的日子也终将结束,也许来此一遭未曾留下任何的希冀,只有看到她肩膀上牙痕的那一刻,心似落花,碎片满地,一地芬芳。现在,这一切都已经逝去了。
“敦勇,我就在你身边。”
“说了的,还说了你在八百年前曾经在她的肩膀上咬过一口,至今留有牙痕。”晓华走近敦勇,“敦勇,是你现在的借体。我和刘晓涵是上学期间无话不谈的朋友,你和她的事,我知道。只是现在她嫁了黑子,你好象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是吧。”
“嗯。”
“我们在墟城师专山桃文学社的时候,两个人常说到你。”晓华又理了理脸前的发丝,“那时,她对黑子说的不多。只是在一次寒假回家的时候,她感冒了,黑子对她照顾的很好。一个女孩子生病的时候,身边是最需要人的。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你能借体?”晓华格格地笑了笑,“我却没有那样的功力,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游魂。”
“可我刚才分明听到了刘晓涵的声音。”
“那是她借我的力。”晓华理弄一下发丝,敦勇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但那张脸却十分妖娆,甚至是有些迷人。“我来给她送力的,是鬼力。自然界的鬼斧神工你可能只是听说,第一次见到吧。”
“你是鬼?”
“嗯。”
“晓华?”
敦勇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巧笑倩兮的娇艳女子,一身缟素,只是头发有些散乱,差不多把整个脸都遮住了。
“我看不清你的脸。”
“最好不要看了。”敦勇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一身缟素的女子,只是纷披的发丝掩住了容颜,他以为是刘晓涵在开开玩笑,便伸手去理那凌乱的发丝。
“飘浮?”
“你难道说想看到她我一样做鬼吗?”晓华坐到敦勇面前的书桌上,“你不要再给我争执这些没有用的话题了。现在,你只有面对现实,刘晓涵也是。她和你一样,只所以活着,还是有所使命的,有了愈来愈使命,就要好好活着,为你们的使命而活。”
“什么使命?”
“说不清楚。”晓华把凌乱的头发梳理好,“你这样看着我没有问题吧?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阴森,不想让你看到这张没有红晕的脸。”
“可是我看不到你。”
“你真的想看得到我?”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