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城和王社一块去部队的有82人,王社的居住地在龙城西的赵庄镇,他们镇里和他一起验兵接到入伍通知书的有10人,镇武装部长姓张,是王社的舅姥爷。张部长的儿子张志华也和王社一块穿上了军装。
“报告班长,我正在看家信。”王社已经学会的敬礼,他“啪”的一个立正向鞠猛敬了一个礼。
“就要进行会操表演了,你的正步踢得还有些不标准呢。”鞠猛摸一下王社的头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的曾用名一栏里写的是王僧,怎么用这个名字,想过当和尚吗?”
“是的,
人性的弱点就是想占有,想占有自己喜爱的一切东西,但人又是有思维的,这种思维随时都在变,没有一种情感是永恒不变的。他知道友情同样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一个人只有拥有了很多真心朋友的时候才会觉得生命的快乐。让思念包围着自己,让思绪引导着自己,让眼泪悄悄的流,只能静静地在想她,静静地等待。想到这些,敦勇觉得自己简直受不了,他从床铺上跃起,坐到书桌上铺纸提笔。他很想写些什么,但又觉得一下子心里空空的。
敦勇想起王社说的曾经想出家为僧的事,他说,在没有穿军装以前他曾经给少林寺写了一封信,当时,他只想快些离开家乡,离开那个时常令他怀恋一个女孩子的地方。佛说: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王社决定当兵时,学校并不同意,后来,父亲去找了校长。当时校长只是说答应去验一下吧,如果验不上还回来上学。
新兵连刚开始不久,王社就收到了从母校转寄来的少林寺一个叫德虔的法师回给他的信:众生无我,苦乐随缘,宿因所构,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一切悲喜都由心生。当你心中有爱恨,你眼中必定是一个翻腾颠倒的世界,平静过后也并非一无所有,其实何为有,何为无?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道理虽对,却很难做到,再破碎的心,再陈旧的伤口,人却还是坚持不停的缝缝补补,不肯丢弃。于是,王社开始试着将所有的怀疑与怨恨和自认为一切蒙蔽了美好本质的东西都丢弃,他做得很辛苦。佛说你爱我,至少曾经爱过。当你心中有爱,那么光彩就是笑容,当你心中有风景,那么光彩就是美丽,随心所至,光彩来源于一切心中美好,或曾经美好的事物,总之让他无法舍弃。人生如梦,是因为人生存在不可知的未来。他的同桌冬梅离别的那一天,只好把爱封在心田,冬梅和她的家人搬迁到县城居住了,从此她不给王社任何音讯,痛苦将王社推向宇宙的边缘,思君忆君不见君,泪涉青衫还断情。纵西风凋碧树,难望天涯尽路。茫茫的天空下依旧回荡着他和冬梅的誓言,情感的折磨让王社突然感觉到人生的虚幻和飘渺,他想做一个披着袈裟念经的和尚,父亲对他的想法一头水雾,多少年后对他给少林寺写信仍然不能理解。
不,没有想过。”王社把手里的信朝背后藏了一下,嘿嘿地笑了笑。
“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鞠猛拍一下王社的肩膀说,“别忘了,你是我接来的新兵。”
王社的老家在淮北龙城,鞠猛是南方人,他第一次去淮北吃不惯北方的饭菜,王社的父亲当过兵,知道南方人喜爱米饭和甜食,便对鞠猛多有照顾。鞠猛很是感激,他和王社的父亲也很谈得来,二人好象一下子成了忘年之交。新兵连的生活对于王社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从衣食住行到行走坐卧都有讲究,甚至连说话也有相关的规定。鞠猛在班务会上要求,和首长说话时要先喊报告,喊报告的同时敬礼,待首长还过礼之后,再把敬礼的手放下,然后,才可以发言,全不象在地方那样想怎么说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看着少林寺的回信,王社心中暗暗叫苦,他想,如果这信早一天到自己的手里,也许就不要走当兵这条路了。新兵连开始的日子,他已经学过了军人条例和士兵职责,并对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举了手,也宣过誓了,当逃兵,是不可能的了。
那时,靳猛还是个班长,他个子高高的,说话时会露出两个虎牙。
“王社,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想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