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勇望着走出院落的那些人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这些人非常的纯朴可爱,他们一个个嬉笑怒骂溢之言表,痛苦埋怨,伤心眼泪,没有任何做作,脸上的表情不可竭止。敦勇想起母亲说的话,什么是人情世故,这难道说就是世事人情吗。敦勇仿佛灵魂开始苏醒,仿佛世界开始明朗。可是,他忘不了温馨的家,忘不了晓涵,忘不了自己的纯情,只是迫于世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难得把心静一静了。用什么来拯救这迷失的灵魂呢,不再自然地欢笑,不再理智地思索,或者说不能述说,不能表露,把自己的纯情放在心中,迎合世事,剩余的只是深深的无奈。一个人呆在魏庙,一个人在八百年的时空中来来回回,看不见的人,听不到的话语,使期待变得长久,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一天变得暴怒变得伤心的。敦勇很想也很需要寻求一个途径获得新生,获得安宁。他忽然发现这样的感情却是最自私的。不分场合,不分人群的宣泄,就如一个无法止住的水源,不停歇的放纵,冲刷了自己原本安静的世界,如是,情感何须寄托。一个自由的人,一个清醒的人,应该不需要寄托。思绪,可以化作语言和文字,可以表述。那么,寻求一种相知,自己却又何必这样缠绵,这样缱绻呀。敦勇
“去哪里找?”黄连素紧逼不让,“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敦勇有些迟疑,他看了一眼蒋振随,“那也好,蒋族长,你就带着他们先去吧。”
“现在就去?”蒋振随也有些犹豫,他看了看敦勇,“文大人,不如咱们一块去吧。你是大好人,我知道的,你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敦勇听到蒋振随说到自己居然在魏庙的百姓心中有如此高的威望,心里有几分喜悦之情。蒋振随一大早来找敦勇主要是想请他去家里招待一些李姓人家的亲戚,蒋振随的儿女亲家李姓也是魏庙的大户人家,而且两家还是通家之好,刚拜过天地的蒋峰就把新娘子李大妮一个人撂在家里走了,李姓人家是要来找蒋家讨个说法的。敦勇听说李姓人家要来蒋家闹事,他一时间也是觉得手足无措。
蒋振随正在和敦勇商议着对策的时候,门外突然间涌进一大群李姓人家的人,他们吵闹着要见族长蒋振随。
“大家都是亲戚,有什么话好说,都进屋子来吧。”敦勇招呼着李姓人家的人走进屋子。“你们是来找蒋峰的,我和蒋族长也正商议去哪里找他呢。是吧,蒋族长。”
“一块去。对,一块去。”黄连素大声叫喊起来,“你是这里的父母官,要和我们一块去。如果你不去,俺黄连素可不是吃素的。”
“那也好,我也正想去淮河岸边看一下呢。”敦勇看了一眼黄连素和蒋振随,“咱们现在就去?”
“嗯,是的,现在就去。”黄连素扯起蒋振随的手就朝门外走去,屋子里的人起哄着也鱼贯而出,如过江之鲫一般涌出了敦勇居住的院落。
“嗯,是的,是的。”蒋振随不停地点着头,“就是我和文大人西去合州,又去大漠,在汪古部落还险些被人劫杀,九死一生才把孩子找回来的。”
“我姓黄,人称黄连素,和李家是亲戚。这次来,是一定要有一个说法才会走人的,你是这里的父母官是吧?”黄连素看了一眼敦勇说,“找不到人,你这个父母官是脱不了干系的。当官就要为民作主办事,是吧?”
“那是,那是。”敦勇看了一眼屋子里一个个面带愠声的男男女女,他觉得还是先按抚一下这些人为上策。“刚才我和蒋族长正说着呢,正准备去找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