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勇叹息一声,他向王社说起了刘晓涵。为对方的忧愁万里担心,为对方的满足而喜悦,为对方的突然患上感冒而焦急,却从未考虑让自己介入到对方的命运转折之中。敦勇,我和刘晓涵彼此相爱,我们彼此的关注已渗入到了深处。在爱与喜欢之间的夹逢里,我们走得一点儿也不局促,倒向任何一边都不是我们期望的选择。我们有各自的情感世界,谁都不是对方爱情故事的主角,但是爱人,朋友不能给予我们的,我们却能从对方身上得到满足,两个人沉浸在爱情里的时候是醉着的,有一种飘飘然然的醉意。相处以来,两个人的脚步没有踉跄,走得很稳。不会像人从恋爱晕晕乎乎走向婚姻时那么容易摔跤,也比清醒的友情要多一份迷醉。和她可以享受亦真亦幻的快感,我很满足于这种感情。
王社笑到“你不准备迈进一步或退后一步,以使自己无法同时体验两种迥异的感觉。况且,非要让自己确定是爱还是喜欢,也是一种很难的事。敦勇,感情不是化学元素,怎么分得清是氢是氧?它就是氢二氧一的水,你无法分清,分清就不是水了。”
“你也有爱的体验,是吗?”
“那就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吃饭,今天是红烧肉。”翟大成挥了一下手,部队向食堂走去。
敦勇吃过饭以后,便去接王社的班。敦勇在站岗。
“我吃好了,你回去吃饭吧。”敦勇从王社手里接过56—1式冲锋枪。
翟大成和张主任在和汽车营的官兵一块吃饭前,营长杨玉其喊了一声“立正。”
一声立正,这就意味着大家都不要在动了。但杨玉其分明看到了人群里有一个人动了一下。晃动的那个人正是敦勇。
“你怎么了?”杨玉其走到敦勇身边几乎是吼了起来,“师首长来了,都不要动,你怎么还动?”
“谈不上。”王社苦笑一下,“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过错。我很爱我的那个同桌,她叫陈冬梅。那时,我们都还小。老师赵后昌,刘崇禧,王启胜,李子下,王传伦都和她爸陈先合是朋友。没有人帮我。你也知道,她随她父亲转学走的时候,我真是伤心了好一阵子。还好,生活在一个开放而丰富的社会里,我们的情感如果还算正常。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有大相径庭的感觉。我们都是独立的。社会也算宽容。如果我们选择一个异性成为朋友,没人苛责我们必须相爱结合。我们视对方朋友,只是因为喜欢而已。只是,我到部队以后,只能算鸿稀鳞少了。”
“很少联系?”
“嗯。这里交给你了。”王社掏出一支烟递给敦勇说,“敦勇,抽一支吧。”
敦勇摇一下头。
于是,王社点燃一支烟说,陪你抽一支烟再走吧。
敦勇看了杨玉其一眼,并没有说话。
“请稍息。”翟大成咳嗽一声说到,“吃饭前我先问大家一句话,咱们现在是在二线阵地,真去了一线,大家怕不怕?”
“不怕。”全营的官兵异口同声答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