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四下看了看,微微笑道:“将军,你看这里,打斗的痕迹并不明显,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水军并没有作出什么激烈的反抗,或者是说,他们顶多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抵抗就投降了,将军再看看这里,木桩上的绑痕清晰可见,绳索是被解开而不是被砍断的,这就说明对方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这些动作,也就是说…”
李延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叹了口气接着说:“将军,这里的一切绝对不是骑兵干的,对方的骑兵四处骚扰我们各处城寨,目的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目光,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这里…水军营盘。”
“如果我没有猜错,龙骑兵的大部队在他们的骑兵四下骚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里全盘端走了,然后留下这个送给将军,只不过他们要我们的水军干嘛?”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庆下了马,皱着眉头不断地在还剩下的几根粗大的木桩,和绝对挪走不掉的石砌的码头上来回走动巡视着,最后确认自己的水军先前的确就是驻扎在这里的。
东西被搬光了,人也全部被抓走了,偌大的水军营盘就这样消失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被建立过在这里似的。
“该死的刘扬,你也太离谱了吧。”徐庆用咬牙切齿的方式发泄内心的不满,当然他现在也是觉得百般的不可思议,奋威军的水军原来是用来对付灵河上的江匪的,刚刚建立的时候,水军人数达到了千人以上,战船四十艘,营盘也不小,后面随着江匪被彻底消灭干净,水军的规模削减为四百人,战船也减少到了二十条。
“果真如此,那还真是便宜他了。”徐庆一肚子的火,虽然很想把刘扬逮到,碎尸万段,但他也很清楚,对方全都是骑兵,而自己基本都是步兵,想要在运动战中围歼对手,除非是他们自己犯错。
现在之所以他还能紧紧盯着刘扬,全都是靠着己方对地形的熟识,不过看起来,有了典成相帮的刘扬,并不会在地形上的熟识比自己差。
所以,他心里上虽然想把刘扬围住歼灭,但理智也是告诉他自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其实是希望这个瘟神早点离开淮阴,滚回他的南河,至于报仇,那是肯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气疯了的徐庆马上又率领大队马不停蹄地,沿着斥候报出来的路线南拐追击。
追到一半的时候,徐庆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是勒住了缰绳,停下马来问道:“不对,这个方向根本没有渡口,那个刘扬是想去做什么?”
“将军,您忘了,我们水军营盘就在那里。”谋士尚潭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
“先生分析得不错。”徐庆站了起来,伸手捋去绕在手上的水草,“只不过我也很好奇,他们要这个破烂水军干嘛?”
但就算这样,如此规模的水军,那也不是三五百骑兵能如此之快就消灭干净的,他说的消灭是,对方好像是连人带船带地盘上能搬的东西全搬走了。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水军全部投降了对方,那也不可能那么快啊,对方才三五百骑兵而已。
徐庆蹲在河边,伸手从河水中捞出一团扭成一团的水草,看了看身旁的李延,叹了口气道:“先生你觉得,这刘扬是怎么做到的吗?”
当徐庆赶到水军营盘的时候,事情果然如同李延所说的一样,刘扬是打上了自己水军营盘的主意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呆呆看着一片空荡荡的营盘,有些狐疑地侧头追问着尚潭道:“你确定这就是我们水军的营盘?可是…老夫除了看到几根木桩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徐庆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东西了,虽然奋威军的水军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有二十多艘十丈多长的大船啊,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连一条都没有了?更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船没了,很可能是被人开走了,可是营盘旁边的维修厂、码头居然也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些东西也能开走吗?
“水军营盘?”徐庆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地问身旁的人道,“这个刘扬是不是疯了,他跑了大半天,放着富得流油的宫城和许城不要,就是为了把我们水军营盘毁掉?”
徐庆摇着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论上讲,刘扬更应该冲着富庶的地方去掠夺一番,怎么反而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难道水军那些破船很值钱?
“将军,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我想他既然去了那里,就必然有他的目的。”一旁的李延捋着胡须猜测道,“或许他们想劫了水军的船,回到灵河南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