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朕特来同元帅一起作战的。朕不走,这是圣旨听到没?何况朕特别叫了御厨,一路之上给元帅滋补身体。”
至于怎么个滋补法,绪光青心中阴阴一笑,心中自己清楚。
陆华容虽然惯不把绪光青不放在眼中。可是此刻大军之前,好歹绪光青是皇上,一国之君,哪有做臣子的公然违抗圣旨。
她一手带出的士兵们早就习以为常,眼瞧着元帅和皇上同骑一匹马,反到是更添几分气势。
皇上和元帅同时身先士卒,岂能不鼓动人心,振奋士气?
旁人没意见,可是有一人意见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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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轻笑着微摇了摇头,陆华容看了眼不远处那顶看似豪华无比,实则痛苦难熬的软轿,只好对云龙息劝阻道:“皇上,虽然骑马速度快,可是也免不了有些颠簸。何况这烈日当头的,怕是皇上更受不了。”
“受得了,受得了。朕要骑马和仲父一起出征。”话虽说的有几分豪情,配上云龙息本就俊朗出众的相貌,若不是眉目间掩不了木讷,怕真是有君临天下的感觉。
好脾气的拉下云龙息双臂,耐心问道:“皇上,身体可好些了。”
拼命点头,云龙息其实昨天吐的五脏六腑都给掏空似的难受。可是一早起来,只要身体一好些,就迫不及待的冲出去寻陆华容的去向。
他这几日总有股淡淡的焦躁泛在心口,莫名的牵引着他的情绪,想要见到陆华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迫切。
何况这世间能够释放封印之人除了优旬外,再无他人。优旬被她冥定受困体内,封印,没有办法解开。
陆华容哪里知道绪光青身上封印早就暗中被除,又有收魔心念,她断无可能轻易察觉他体内魔性。
陆华容虽是刹那间察觉魔性,无奈菩提树乃佛界圣物,虽然染上世间所有罪恶,依然有纯阳圣光,自有一番不可超脱的佛性存在。
加上优旬教授了绪光青一套心念,可以随时随地幻化魔性,更是诡异难测。
陆华容近到绪光青身边,无论她如何默念驱魔咒,也无论她暗中持金刚印搭在绪光青身上,绪光青依旧无半点魔光散开。
陆华容的佛性何等雄厚,即使被迫去了护体佛光几分,亦不损她那无上无量的佛性根基。
只是一瞬间,她已经察觉出一股强烈的魔性。
不由冷下了神色,盯住了垂头的绪光青,狐疑的扫视。
云龙息虽然傻,可是傻子思绪固执,又如孩子般拗捏。虽然不懂拐弯抹角,但是明里头的话,还是听得懂的。
他一听绪光青提到他,话中不满他坐在陆华容身后。
环住陆华容的双臂立刻更加紧了几分,连着身子贴近着陆华容后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高大强健的男子搂紧怀中美人,坐于马上威风凛凛的感觉。
到那个时候,他和陆华容两人——该是何等缠绵眷意。
绪光青心里头正美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
“仲父——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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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容唯有暗叹了口气回道:“那恕微臣先行一步。皇上就坐软轿,有大军守护,自然安全。”
“那云龙息怎么跟着你走?他就不需要注意安全吗?”绪光青不服气了。凭什么他们两个前头奔跑,乐不可支。他坐轿子,摇摇晃晃,跟个傻子似的在后头吃灰?
绪光青满眼看到,满脑子想到都是刺目,干脆大步一跨,直接就拦在了马前,挡住了去路。
“元帅,朕也跟随大军前来,怎么就把朕给撇下了?”一出口,就是满腔不满,夹杂着浓浓的酸味,绪光青恨不得就想把陆华容身后的云龙息给一脚踹下来。
陆华容一见他拦在马前,不以为然,手中马鞭一扬,对着不远处绪光青软轿道:“皇上乃万金之躯,娇贵不已。不如皇上就此回宫如何?”
陆华容哈哈一笑,瞧见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扫了眼自己身边一侧的‘白昼’,脚一蹬,利落上马,然后略低了低身体,手探向云龙息笑问道:“皇上可愿一起?”
云龙息听闻大喜过望,赶紧一伸手,紧紧相握陆华容手掌,十指相扣,顺着陆华容之力,人已稳稳坐在了陆华容身后,双手一环,到有一番紧紧相拥的甜蜜感觉。
陆华容常年征战,又惯以男装着身。
“仲父,仲父,朕不要坐什么软轿了。朕要骑马。”
“骑马?”陆华容一愣,转而微眯起眼眸,嘴角含笑问道:“皇上可会骑马?”
云龙息被陆华容这么一问,不由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憨憨一笑,微红了脸,呐呐而言:“朕,朕好像没学会。”
奇怪!
是她多疑了吗?可是明明刚才一闪而过强大的魔性。
如果绪光青身上残留优旬魔性,应该很容易发现的。即使是菩提树封印已除,也会被她第一时间察觉,没理由啊。
示意云龙息松开搂住自己腰身的双臂,陆华容翻身下了马,朝绪光青走进了两步。
不好!她察觉到了!
绪光青心神一凛,赶紧凝神收起一切可能外露的戾气,恢复常态。
这一幕刺在绪光青眼底,火红一片的疼。暗藏的魔性隐隐发作,几乎要破土而出,差一点就要动手。
冷静!不能让陆华容察觉出来!
绪光青垂着头,硬是咬牙,掩饰住一闪而过的阴冷。
声音还在回音中,人影已经冲来。
手一张,怀抱住正在整顿军队,在做出发前准备的陆华容。
陆华容头一回,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