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明的确没法子叫醒绪光青。
君者,王也。掌握生杀大权。
若不是眼前这个张大了嘴巴,口水翻腾,像个脱水金鱼吐泡泡般的皇帝实在是太不中用。
绪光青架起书卷,手撑脑袋,昏昏欲睡,每每垂头,手松头滑,砰一声额头撞上桌面,不高不低一声清响。
上头傅宗明眼皮一抬,眼底闪过无奈,唯有手敲桌案示意。
胡乱擦嘴,口水咽咽,眼皮半搭,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哆哆嗦嗦抖了抖撑着麻木的手臂,将架好的书卷放正,然后一搭眼,一撑手,继续睡。
这_这是一国之君该说口的话吗?
讲句大逆不道的话,那简直是混账东西说出的混账话。
幸而国有元帅,总算没有让绪耀国数百年基业毁于此废物之手啊。
“微臣不敢。微臣受元帅所托,尽职而已。请皇上随微臣移驾礼乐殿。”
换汤不换药,那人话越发恭敬,可是内容不变,没有一丝退让。
绪光青刚挪了小半寸的步子,一听那人的话,嗖一声缩了回去,咬了咬牙根,愤恨道:“哼。傅宗明,别以为那人做你后台就很了不起。等着瞧,难不成每次那人都能打胜仗?朕等着前方打败仗的消息。那才是捷报呢。”
这内忧外患,真是苦了元帅一人苦撑局面了。
这废物真能够有一日,学会什么是帝王之道吗?
傅宗明隐隐叹息了一声,接着继续大声的诵读解说起来,期望能够吵醒绪光青。
“陛下,乐礼时间到了。”
绪光青跑了正快时候,旁头路边站着一人,横插了一句,冷嗖嗖的当场将绪光青定在了原地。
费力的扭了扭脑袋,一瞧见边上所站何人后。绪光青扯了扯嘴角,面露忧虑,踌躇了半天支吾道:“丞相?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也就不会有眼下元帅一人掌控朝廷的现象。
功高盖主,自古都是一种君臣之间不可避免也是最为禁忌的话题。雷池一步都是死罪,弄不好搭进去自己命不说,还会连累族里几代远亲近眷。
可是眼下这情况,元帅若不掌控朝局,怕是眼前这个正酣睡的皇帝小子脑袋砍哪里头也不晓得了。
反复几次,绪光青烦了。
哼!元帅让你把朕压着来读礼乐书,可没有说朕读书时候不能睡觉。谅你也不敢吵醒朕。
哗啦一声,推到书卷,双手两边一垂,脑门一搁,半死不活,张了嘴巴,呼着气,睡的云里雾里。
绪光青正是绪耀国数百年来头一个,也是最臭名远播的废物皇帝。
国之不幸啊!
004
说完,手一甩,拂袖而去。掉头的方向正是礼乐殿。
瞧见绪光青所去方向正是礼乐殿后,傅宗明这才长长吐了口气,直起了身子,摇着头无可奈何的跟随。
等着前方败仗的消息!
能听进去多少是多少吧。
元帅快回朝了!可不能让元帅见到陛下一如三月前一般毫无长进才是。
“回禀陛下,微臣受元帅临走所托,必不敢轻忘。请皇上移驾。”来人恭恭敬敬的回话,话中却不卑不亢,沉静似水。
“大胆。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朕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虚张声势,绪光青小心翼翼挪了挪步子,打算蒙混过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