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我平常对你们两兄弟怎样?”
这将头一向没见秦忠摆过架,今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实是难于深入他的意图。想了一想,道:“将军之前极力推荐我们两兄弟为将,就以这个大恩,我们两兄弟过风历劫,永也忘不了。”
秦忠今日行动诡异,背后定然藏着极大的阴谋,按恩情上讲,这将头可说一些赴汤蹈火的话,但他却没说,显然不想去冒险。
在一群龙中,若是无首,或者荏首,那会是怎样?一想到戮匪盟队的鼠老大,便明白一切,就是因为他一时的荏弱,连累不少兄弟的性命送入鬼门关。
想到这里,明月直接警惕自己,不能这样,就算心有多么的崩溃,表面也得淡定。人往往喜欢执著表面行事,说不定这会使士兵们的士气涨增。
收摄心神,再次留意忙劳蜜蜂的士兵,但却疏忽城墙角下的秦忠。他的一举一动,直接给人一种诡异感。
“我看不必了,你已经帮我不少忙了,你还是暂时离开吧!说不定,日后一切会过去的,它们也许会重新认同你,就算一时没,你的妹妹一定也会帮你。”明月只觉一直连累了不少人,所以更不想再连累罗特。如果罗特目前想挽**人队伍里,是有机会的,因为它在地牢救过圣女子一命。只要圣女在罗斯前面说几句悦耳的话,罗斯有可能会原谅它之前的过错,毕竟它们是兄弟一场。
就算罗特想到这一点,它也觉得无面见人。上次害得族人失去家园已然够惨了,这段时间却不知回改,又与蛮人类毁掉黑珠掉,即使自己有千层厚的脸皮,也不敢多想求族人原谅!因此坚决道:“将军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但属下之前已然决定跟随你,现下岂能半途而废,何况目前兵临城下,要是一走了之,这实是不够义气了!”
它这番话讲得确实恳诚,明月却更是受之有愧,但它一心坚持,自己也毫无办法。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向城外。
明月一面从城楼走了出来,一面倾出一些安抚的话题。至于能否安到士兵们的心,他却不知,但他仍然坚持说了下去,因为他不想士兵们闻风丧胆。
走离城楼将近三十米处,他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迎着城外猎风,叹了一声,道:“罗特,它们将要来了,你往后如何打算?”
自从他庇护圣女得罪到秦忠之后,再不多见斯尔罗城的将军们跟随着他,因此只有罗特在他身旁。要知道,他是凤愿国师之子,那些不敢跟随他得罪城主秦忠,但更不敢跟随秦忠得罪他。他虽然不是那种计较之人,但他娘夙愿国师截然不同,惹到她,一个字,就是死。
在远处,只见一片黑漆漆,犹如起伏的海面,一荡一荡。虽然众人视力有限,但心下也清楚那是庞大的恶鬼全军。
这一幕实是教人惊心动魄,诸将军作战多年,却未曾见过这样一幕,然而不由望风披靡。
明月却没他们这么漏气,纵然输了,不得尽最后的本份。一下命令,在一边的大鼓‘咚咚’而起。
虽然秦忠尚未说出什么阴谋,他那副活跃善变的眼神,是可猜到这件事,一定与圣女有关。目前圣女与明月、冰雨公主有关系,秦忠果真去冒犯,这简直等于叛变。
秦忠一直注视这将头脸色的变动,是故也猜到他心思的一部分,“你知道吗?你大哥李军被抓了!”
他是孤身一人,其他人同在。不过,没等他徘徊半晌,就见一名将头战战兢兢的前来。
这将头与他没接近之时,首先是四下望一下,见得没任何特别的目光望来,他方敢走近秦忠。
“不知将军密密唤小将前来所为何事?”这将头拱手行礼说道,他说话时的声音极少,是怕被人发现他与秦忠密密交谈。
目下可见,先前那片乌鸦在眼内变得清晰多了,不,现在不是乌鸦,而是恶鬼全军。可见它们那飞扬的旗帜,宛若魔鬼的黑手,在空中伸来伸去。再加上其下有片黑漆漆区域,简直就像一群可怕突然卷来。
明月此刻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流出,把目光回到城内,触见勤快的士兵们,在日光之下汪汗的干活,才争回几份镇定。
毕竟,他是这里的头,果真摆出一个怯怯的模样,简直对不起这些一直忙劳如蜜蜂的士兵们。
其实,夙愿国师人本是善好,之所以变得如此凶残,就是因为明朗王子被谋害惨死,使她心理上承受著一些压力,然而天天紧记仇恨,根本容不下宽宏。
这些明月本来是不知道的,若非华龙师给他一一讲述,他仍然蒙在鼓里,不知自己的父亲是为何而死,但华龙师始终没说是谁害死他父亲,而他娘却是怀疑是华龙师与荫光王,因为曾经华龙师是荫光王的得力祭师。
“竟已与你同乘一条船上了,当然是与你同舟共济。”已然背叛了同类,罗特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选择,何况它曾经发过誓不能糗给同类看,更是不可能有打算一走了之的行为。
这一下响亮的鼓声,悠然游遍,当下引起士兵们的目光,他们第一眼是望大鼓这边来,然后转向城外去。
那片漆黑一团是乌鸦,还是蚂蚁?噢!不,是恶鬼全军要杀来了。
士兵们惊慌了起来,他们的工作虽然快完成了,按理上大可松懈,但自从见了这一片漆黑,即时多了一份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