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是问余紫灵的。

余紫灵道："七年零三个月。"

这人道："已经够长了，你知道的事应该也不少了吧？"

他又看了看车夫，道："是不是？"

车夫道："是。"

这人道："为什么呢？"

这人当然是黑蛇，阴阳宫的黑蛇。

"过去拉下他的面具来看看。"这人道。

车夫走过去将黑蛇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很俊秀的脸，看到这张脸，刘宵禁不禁吃了一惊。

余紫灵也立刻道："是。"

"我们就当一当这观众好不好？"这人道。

两人异口同声道："好。"

两人摇头。

这人一字字道："我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十年后，他还是踏入了江湖。"

两人道："是他？"

黑蛇跟余紫灵正准备展开身形追出去，这人道："不用去了。"

两人立即停下。

"你们可曾见过如此高超的轻功？"

这人道："这人莫非是个疯子吗？"

黑蛇道："就算不是疯子，也差不多了。"

这人脸现愠色，道："疯子留着做什么？"

这人道："所以，你们两个不如帮帮他们，像这样活着实在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余紫灵与黑蛇道："是。"

话音未落，只见两道寒光一闪，韩三喜跟刘宵禁的惨呼声还未及发出，就有两道血柱从咽喉处喷洒而出，映着昏暗的灯光，显得说出不的可怖。

这人道："要取代一个人并不容易。"

余紫灵道："确实不容易，他韬光养晦了几十年，在来这里之前又请我们两个喝酒，把我们灌醉。"

这人道："你们并没有真的醉。"

朱啸又蹲了下来。

看到这个人又走了进来，刘宵禁的脸色变得比死还惨。

这人在桌子边坐下来，背对着朱啸，朱啸一直都看不清他的面孔。

余紫灵道："是。"

这人道："那你说说，为什么韩三喜要杀刘宵禁呢？"

余紫灵道："一个人在别人的影子下面活了几十年，嫉恨了几十年，已经到了‘彼可取而代之’的时候了。"

车夫道："因为我就是黑蛇。"

刘宵禁跟韩三喜都怔住。

这人道："你在外面也闯荡了不少年了吧？"

黑蛇居然是韩三喜易容改扮的。

韩三喜为什么要杀刘宵禁？

这人道："扮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扮成黑蛇呢？若是扮成别人我也许还看不出来。"

刘宵禁还没有气绝，还能说话："你，你们……"

这人叹了口气，道："既然迟早都要死，又何必让你们做个糊涂鬼呢？"

他指了指黑蛇，道："你看这人是谁？"

这人道："是他。"

黑蛇冷冷道："可惜，今日江湖早已易主，已非他逞能之地。"

两人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们的确没有见过。

"纵观天下，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身怀如此高绝的轻功了。"

两人没有问，这人却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黑蛇道："是。"

又是一道寒光飞起，飞向花大姑。

寒光过后，花大姑却不见了，就像是被一阵风刮走了。

花大姑还蜷曲在角落里，在这一刻，她竟然没有感到"死"的可怕，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说不出的可笑。

虽然断了几根肋骨，绞心般痛苦，她还是大笑了出来。

因为在这一刻，他倏然发现自己活着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这场仇报复的简直荒唐之至。

余紫灵道："当然没有。"

这人道："他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余紫灵道："没有。"

"真是一出好戏。"这人看了看车夫，道："是不是？"

车夫立刻道："是。"

"好戏就要有观众看。"这人看了看余紫灵，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