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痴地等待着,兀然地等待着,等待着五道回来,然后将五道好好地辱骂一顿,泄泄肚子里的火气。
于是大家都低头哈腰地作了个礼,纷纷鱼贯而出。等到他们都走后,飘香也虚脱似地坐了下来,她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了地上,她已经无所顾忌了,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谁的,也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现在是怒火无处发泄,只有发泄在五道的身上,因为五道早就看出来了她有了身孕,但却一直瞒着她,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想让她以后误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而不是朱啸的吗?他想通过这种法子来蛊惑她的心灵吗?
郎中也不生气,道:"当然是夫人有喜了,难道还是你们这些丑八怪有喜吗?"
长的最高大的一个,听到这句讥讽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大叫道:"你说啥,你说老娘不行吗,老娘已经生了头十个娃了,年纪加起来,都能做你爷爷了。"
郎中还是没有动怒,只是悠悠地道:"人又不是猪,干嘛生那么多的娃娃?"
这后面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不自信。
请来的郎中是青年人,是在隔壁的村子里请来的,这个村子叫做茅屋村,隔壁的村子叫做富贵村,郎中就是富贵村里面的。
郎中虽然年轻,可是说话却很老成持重,通过他的话语,也可以辨明他是个医术精湛的医生了。
她已经有一点情绪不稳定了,她忽然站起身来,道:"怎么会呢,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只不过受了风寒而已。"
插花的女人锁着一张大脸,道:"这种事情可不能马虎啊,要不,我去给你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其他两个人女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可是大事,千万不能随应付的,要是有个闪失,那可了不得。"
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真是看错她了。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是丢了混的空壳子,显然毫无生气,毫无活力,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仿佛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她现在恨不得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活活地溺死,也恨不得将自己活活地掐死,自己跟朱啸本来准备一刀两断,了却一切情怨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偏偏肚子里还留着他的种,这简直已经是一种讽刺了,绝大的讽刺。
女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你……"她已经恼羞成怒了,一只大手已经举了起来,看样子随时都会招呼在郎中的脸上。
"别给我闭嘴,都滚出去。"飘香忽然就说话了,这句话说的语气并不强烈,但是却将大家都怔住了,再看她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紫了。
谁都能看出来,此时若不逃走,恐怕就永远也走不掉了。
郎中的手在飘香的腕子上把了几把,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哝了几句,说着不明其意的话。飘香还没有来得及问,几个村姑已经抢着道:"咋样了咋样了,快说说撒。"
郎中虽然没有胡子,却偏偏在自己的下颌上摸了摸,道:"嗯嗯,这个是必须的了。"
结果村姑面面相觑,您看看我,我看看你,指着郎中,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必须的?"
飘香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被她们这么一说,又由不得自己不相信了,何况五道一大早就上山采药,说是给自己补身子,但自己身子非常之好,并没有什么异象,除非是这几个老娘们没有说错,自己真的是有了身孕,所以五道才会瞒着她,去山上采药来给她补身子。
她越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就越是不敢让她们请郎中来。
可是这几个女人好像跟这件事干上了,七嘴八舌地在一边催促纷纷,让飘香越来越急,最后拗不过她们,而且自己也有点想知道真相,就索性狠了狠心,道:"那好吧,你们去找一位郎中来,但一定要医术高明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