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将坛子接过来,对着嘴巴喝了两口热水,道:"我想不会是他的,他既然答应了落英将军要守护落英牌就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肯定是其他的人来过这里,既然我知道这座恶魔岛上有落英牌,那别人自然也知道,我们能来,别人当然也能来,你说是不是?"
乌沙龄用手抠着下巴,喃喃地道:"那会是谁呢?"
朱啸居然不怎么怕烫,一会功夫就喝下了半坛热水,道:"不管是谁来的,现在肯定都差不多已经死在了还春阳的手里了,也许连还春阳的面还没有见到,就已经嗝屁在机关中了。"
朱啸指了指这个坛子,道:"这个坛子你在哪儿弄来的?"
乌沙龄眼睛瞥了瞥门外,道:"就在门外面捡到的啊。"
朱啸立马有了戒心,道:"这个地方已经几百年没有来人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坛子呢,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雨很大,风很狂,漫天大雨打在了朱啸的身上,却打不碎朱啸的落寞与悲痛。这一世,他悠悠走来,遇见了数不清的人,可是只要摆渡人一心一意地将他当做了自己最亲的人,传授了自己生平的所学,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朱啸去送死,这一种仁慈的心已经隐隐地通达了上天的旨意。
朱啸还记得摆渡人说过自己死后,将他抛入大海,朱啸还没有忘,他将摆渡人的尸体抱起来,冒着巨大的风浪与倾盆大雨,一步步地走向海里。
"永别了,摆渡人,希望你来世可以做一个平凡的人。"
朱啸咬着嘴唇,泪在眼中打转,他想叫醒摆渡人,可是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塞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色好像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太阳躲进了乌云中去了。乌沙龄看了看天,叹道:"好像要下雨了。"他望着朱啸的背影,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朱啸的嘴唇颤抖着,用尽自己很大的精力才能控制住眼中的泪水,平静地道:"你们先走吧,我要将……将我的师傅埋了。"
"那倒也未必。"
朱啸的话刚刚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朱啸,乌沙龄,谢三变,思云,柳飘絮都在这里,那门外来的人是谁呢?
谁敌还是友?
听朱啸这么一说,乌沙龄也起了疑心,皱着白眉,道:"你是说,这里已经有人来过,活着说是住过?"
说到这里,乌沙龄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道:"难道说还春阳来了?"
说起"还春阳"三个字,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差一点将坛子掉落在了地上。
朱啸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歇了,草屋上的茅草尖滴落着残留的雨水。朱啸只感觉身心俱疲,一走进屋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墙壁。
"你还好吗?"乌沙龄端来一坛滚开的热水,递给了朱啸。
朱啸看了看乌沙龄的脸,又看了看乌沙龄的脑袋,乌沙龄不明所以,道:"你作什么?"
"我帮你。"乌沙龄准备走过来。
朱啸伸出来来,道:"不必。你们走吧。"这几个字他说的很镇定,很有力,完全不容置疑,别人只好走,乌沙龄招了招手,对谢三变道:"我们走吧。"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朱啸跟一个死去的摆渡人,一声霹雳,风雨随之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