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又累又饿,最后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那些妖物可能觉得师兄一个人挡不住他们,于是就攻上来了。我被抓走了,师兄还在苦苦的撑着,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抓。”
我点了点头,理了理思路:“你的意思是,你被抓之后,就让人给塞进了一口大箱子里面,然后抬到了黄老头家,给黄老头送寿礼?”
红线根本不跟我对话,只是自己说自己的,我也就只好无奈的听着。只听她继续说:“我在天机山脚下找到了师兄,他正在寻找妖物的气息。我陪着他一路跟踪,越走越远,最后来到了深山中。”
“有一天,我们带来的干粮吃完了。师兄去抓野兔,我在山谷中捡了些枯叶子烧水。谁知道水还没有烧开,就看到师兄披头散发的跑回来了,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肯定是受了伤。”
“怎么?他是让妖怪给偷袭了?”我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红线这哪里是求人,根本就是强迫人。她拉着我出了医院,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把我塞了进去。
“红线,说实话,我对你师兄的观感并不怎么样,我可没答应救他。再者说了,我有救他的本事吗?还有啊,他在哪?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呢。”
我苦口婆心的劝说红线,而她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向司机吩咐:“一直往西边开,我不说停你就一直开。”
这……这不是她的风格啊,她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旁边有人经过,是刚才食堂里的光头,他冲我竖了竖大拇指,一脸佩服。
“胡异,你答不答应?”红线弱弱的问。
红线点了点头。
“司机,停车,我要下去。”我用力的拍打着车门,像是个被绑架的肉票。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在她身上晃晃荡荡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的回响着她刚才的话:“你把我的衣服扒光了。”
扒光衣服?这身病号服吗?嘿嘿,那样的话,岂不是有点像岛国电影……
咣当,哎呦……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中间经过了几次转手。我睡得昏昏沉沉,听到箱子外面有人在讨价还价。估计是我被抓之后,有妖物把我卖给大牙和小牙的。”
说到这里,红线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傲色:“哼,就凭大牙小牙他们两个,也敢抓我吗?”
“等等,你刚才说,让我和你去救秋石?”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和你,再加上秋石,我们三个一块面对成千上万的妖怪?”
“没错,就是那些妖物。”红线看了我一眼,神色中有愤怒,还有些惶恐:“那些东西很狡猾,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我师兄逃到我身边后,拉着我就要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红线长叹了一声,那种沉重的语气很不像她:“我听到山呼海啸一样的声音,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妖怪在一块大吼。四面八方都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往什么地方逃。最后只能背靠着背,苦苦撑着。”
“那些妖物加在一块,当然能杀了我们。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样一来,我们临死的时候也会杀几只妖做垫背的。所以他们根本不靠近我们,就是远远地吓唬我们,轮流着在我们周围转来转去,不让我们吃饭,不让我们睡觉,想要耗光我们的力气,等我们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扑上来。”
然后她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微闭着眼睛,自顾的说:“他现在的情况一定很危险,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撑得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妖鬼抓走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想下车。”
“几个星期前,我从湖城回到天机山,看到了师兄留下的记号。他去捉妖了,于是我赶过去和他汇合……”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你让我答应什么?还有啊,你别叫我胡异了,尤其是别用这个声音,我不习惯。”
“呸,你就是贱的,叫你大色狼你就高兴了?”红线撇了撇嘴,但是很快脸色又变得焦急,她对我说:“我师兄有危险,你陪我去救他好不好?”
“你师兄?秋石?喂喂喂,我还没答应呢,你别拽我啊。”
走在前面的红线忽然站住脚步了,跟在后面的我正心猿意马,根本没注意到,结结实实的撞上去了。
红线却没有趁机再叫我流氓,反而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胡异,你得帮我。”
“啊?你这是干嘛?”我被她弄愣了。眼看红线面色苍白,眼圈发红,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