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员外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避讳了。我的丫头啊，你也不去想想，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挑三拣四吗？”卓王孙急赤白眼地说，“先是咱们嫁过一回了，虽说在夫家不曾开怀也没有生养，可咱毕竟不是黄花闺女了。再者说，前几日你‘妖言惑众’被送上法场，虽说被程员外救下来。可闹得沸沸扬扬，全郡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按律当斩的妖妇。现如今，你都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妖妇了，你说说这以后谁还敢来咱家上门提亲啊？”

卓王孙越说越带劲，对着文文火力全开，唾沫星子满天飞。文文都有点走神，只觉得“汗颜”的“汗”是不是唾沫，又想起“唾面自干”这个成语，心里暗自分辨着，两者难道就是湿度的区别？

听卓王孙说了一阵，文文有些不耐烦起来，嘟囔着犟嘴道：“阿爹只是看女儿不顺眼，前几日，司马公子不是刚刚来提亲了吗？”

第130章谁敢娶

“丫头，依阿爹看，这事就不要再计较了。程员外素来‘一个唾沫一个钉’，从不是随随便便言而无信的人。既然太后都答应了，成亲后可以封赏，那自然是作准的。非要先封赏再成亲也实在是难为人。依老爹说，你们还是早点成亲。你早点嫁过去，配在一起过日子，也早点让程员外帮着你把咱家那个配方弄出来是正经”，卓王孙循循善诱地开导着文文，但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那个价值千金“咱家的配方”。

看着一往情深的程郑，看着满眼饥渴的卓王孙。一股愁云涌上心头，文文无声地叹一口气，低下臻首玉颈一语不发。只有发髻上玉簪珠钿微微摇动，发出细脆的声音。

“啊！哦！你都到现在了，还不死心，还惦记司马公子？”文文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捅到了马蜂窝还是捅到了卓王孙的肺叶子上，他短短的小腿一跳，圆圆的小圆眼一瞪，声音高了八度：“人家来提亲，本来就是搞错了，他们一定是想娶淑君的，是媒人阴差阳错找到了你。淑君又年轻又贤淑，哪一点不比你好啊？再说了，那会子你‘妖妇’的名号还没传出去，他也是被蒙在了鼓里，才来提亲。可是法场的事情一出，你这妖名远播，就是阿爹倒贴钱，一般人也不会有人来提亲，更别说人家司马公子了。”

“你倒是说话啊！”卓王孙看文文不表态更是着急，从椅子上跳到地上，来来回回走着。文文心里一阵阵酸楚。看着四周这个陌生时空世界，看着这个不是老爹的“老爹”，再看看那位痴心一片但又和自己相互隔膜、无法倾诉衷肠的追随者程郑，文文又能说什么呢？ “嫁与不嫁”只是一个字的差别。话说出来容易，可自己的后半生就注定不容易了。这样的终身大事，本来是要和父母商议，全家深思熟虑的。可现如今，穿越挣下来的名誉老爹，完全是利益驱动，只看自己嫁人的经济附加值而不看自己未来的幸福指数。

自己的亲身父母，又远在2000年以外，一点帮不上忙。和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那部几天、十几天才能接通一次的手机。语短愁多，文文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为自己担忧牵挂呢？妈妈已经是心脏病发作住院了，难道还要给她脆弱的心灵伤口上撒盐吗？

文文知道，在这个时刻，在这个情境中，天大的难事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做主。决定错了，天大的磨难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