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巫医来,快!”
阿勒在帐外,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声音,反倒是听到了枭天翊急促的呼唤声。
他愣了愣神,匆忙跑向主帐附近,带了巫医过来。
指尖的温热将膏体化开,渗透进了伤痕之中,有些刺痛。
她的眉头耸动了一下,闭着眼喃喃得叫着:“放过他们,不要!不要死!”
枭天翊有些不悦地放下手。
枭天翊抿起薄唇,眸中升起怒火:什么意思,真以为他不敢弄死她?!
他一把冲了过去,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挑开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一条猩红的血痕在她洁白的脸庞,尤为刺眼。
她睡着了。
枭天翊走进营帐,屋内只有一盏油灯,昏暗无比。
这些势利眼的奴才比狗还有眼力见,瞧着枭天翊发了怒,便开始怠慢了杜若。
布帘打开一股冷风裹了进来,差一点便让这盏油灯熄灭。好在它晃晃悠悠、忽明忽暗,待布帘放下后,又重新亮了起来。
直到后半夜,杜若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巫医再一次把脉后,对枭天翊说道:“大王,这位姑娘应无大碍了,许是水米未进,身子太虚了,还需仔细将养才是。”
枭天翊点了点头,甚是疲惫地拧眉。
婢女们战战兢兢地退下,帐内只留他一个人。
为了让她能更快地降温,营帐内连火盆都撤下了,寒气四溢。
他将棉帕沾湿,冰凉刺骨的水,让他的右手伤痕似乎又隐隐作痛。
“大王,这个女子全身高热,心跳得剧烈,应是惊厥过去了。”
“有何药可治?”
“只能给她用冷水擦拭降温,让她身体的温度降下来,若是能熬过这一晚,兴许还能醒过来。”
今日,他一定要将她痛斥一顿,若她再不说实话,便将她抽筋扒皮,扔进军营。
阿勒看着自己主子黑沉得如死神一般的脸,心中暗暗为这个姑娘惋惜。
这下好了,彻底惹怒了主子。
此时,他才发现,枭天翊竟然紧紧地将杜若抱在怀里,神情万分紧张。
巫医摸了摸额头,又搭在杜若的手腕处,听了听脉搏,一脸凝重。
“怎么样了?”
可片刻后,她又没有了声音。
枭天翊觉得不对劲,他的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滚烫无比。
她在发热,浑身滚烫。
浓睫垂落,眉头皱成了一条蚯蚓,唇色苍白地让人心疼。
本来想要掐上她喉咙的手,挺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她送给他的金疮药,用手指掏出了一点莹白的膏体,轻轻地涂抹在她的脸上。
杜若缩在床榻的角落,发丝凌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枭天翊莫名心中抽搐,眼眶有些热气。他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在此。
可杜若的身子,纹丝不动。
阿勒惊叫:“大王,你的手,伤口裂开了!”
枭天翊白了他一眼:“一点小伤咋咋呼呼,上个药便是了。下去吧!”
阿勒:我说错什么了?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将打湿的棉帕敷在杜若滚烫的额头,对她说道:“你赢了,我后悔了。等你醒了来找我报仇,好吗?”
可是,杜若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偶尔因冷水的刺激,而缩了缩眉头。
枭天翊细细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又为她擦洗了双手,待帕子变得温热后,又重新从冷水里换了新的棉帕,接替着盖上她的额头。
“好!快,端冷水来!”
枭天翊守在一旁,看着婢女笨手笨脚甚是碍眼,一把夺过帕子:“都走开。我亲自来!”
“是!”
哎,谁让她是那定北将军的人呢!
“你守在外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枭天翊森冷地命令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