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昊重重地叹了口气，扶起了哈真、哈晞。

侯方域出言安慰道：“两位殿下，昨夜收到军报，将军已经命人带了一队人马去大月了。只是，大月如今深陷叛军手中，而大梁没有出兵的理由啊！”

齐元昊：“两位殿下，先去厢房歇息，有消息一定会尽快告之。可好？”

“大梁齐元昊，参见两位殿下。”

齐元昊依据两国礼仪，予以回礼。他正要安排侯方域带两人下去安顿，却见哈真两兄妹跪了下来。

齐元昊：“两位殿下，不可行此大礼！”

二人：“是！”

天暮不善言辞，最后还是天齐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齐元昊心底一颤，目光看向两名瑟瑟发抖的少年。

二人周身都是风雪，面目一片污垢。

侯方域为避人耳目，立时将州衙后门打开，齐元昊已在后院等候。

直待他们下马，齐元昊才发现二人披风下护着的，还有两个冻得发青的少年。

说好了让我在这等着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

你的命是我的，不许死！

侯方域看着盛怒的齐元昊，小声安慰：“将军，别气了！杜姑娘也是为了大局。若是两位殿下都殒命，大月便彻底完了。”

齐元昊眉头深锁，他又何尝不知。

可她，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侯方域摸了摸后脑勺，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别想了，先拟折子吧。八百里加急送回兵部。”

“是。”

哈真、哈晞两兄妹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齐元昊在书房，重重地捶下拳头：杜若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竟然去引开追兵！她有几条命啊！不知死活！”

哈真碧眼泛着泪光：“将军，若不是贵国的杜若姑娘仗义相救，我二人此时已成叛军的刀下鬼了。请救救杜姑娘，救救大月吧！我的祖父、父亲，还有大月的子民……”

哈真悲痛地啜泣，妹妹哈晞在一旁紧紧地抱住他。

家国陷落，如今这天地之间，只有兄妹二人在凌冽的寒风中相依相偎。

这一场劫难，让哈真、哈晞瞬间成长。

哈真虽有些颤抖，但依旧维持着大月国的体面，向齐元昊躬身行礼：“我乃大月国世子艾穆提之子哈真，这位是我的妹妹哈晞。拜见定北将军。”

哈晞跟着哥哥，一起行了大礼。

“他们是何人？杜若呢？！”

天齐、天暮：“主子恕罪！”

齐元昊沉声，硬是压抑住内心焦躁不安：“起来说话。”

枭其垚比枭天翊还要可怕，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她一个女人，该如何藏身啊！

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杜若，你一定要活着！

一夜无眠。

寒风四起，甘州下起了大雪。

天齐、天暮是在次日傍晚赶在城门关闭之时，快马冲入了甘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