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若是她知道,该有多难过啊!
若儿密信之事该不该告之朝宗呢?可万一信件被有心之人截获,泄露若儿的行踪该怎么办?
朝宗一介文人,也不知在军中适应得如何了?若再让他为这些事情而烦忧,惊扰了西北边防大事,那便是她大大的不是了。
侯方域跟随定王去了西北,杜若先是不知所踪,又冷不丁的又派人送回了密信,说是在西域开了个布坊。
她心头又惊又喜。
喜的是终于有了她的下落;惊的是,她竟还要去西域。
梁世昭沉溺在她的羞涩的笑容之中,心如春湖泛滥,一片旖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浮世三千,繁花如锦,原来,他也只想要采撷那一枝罢了。
梁世昭亦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符合礼仪,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手。
言语之间又变得有些磕巴:“我,我只是……怕你难过,我,我那个……”
“你莫要生气!是我冒犯了!对不住!对不住!”
待接过名帖一看,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不见。”
是那个阮大铖。
听说攀上了左相,最近给他在礼部弄了个闲职。
他轻咳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映雪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哪里还顾得上细细思量他这番话中的深意。她只庆幸自己当初凭着良心相助杜若,换来了今日的机会。
定王,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定北将军,他的背后是琅琊王氏和皇后,自然是信得过。
各个想法纷至沓来,李香君反而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了。
“娘子,有人送拜帖来。”
丫鬟小蝶拿着一张名帖呈递至她的面前,让她回过神来。
西北如今起了战事,虽说初战大捷,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西北接下来并不太平,大军未必能在三月内班师回朝。
若儿在西北可遇上定王没?
定王不日便要与王曦儿成婚,这件事杜若知道吗?
只此一枝,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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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在铺子内,看着手中的玉扇,心下不宁。
这一连珠炮的歉意,反倒是让刘映雪没有了脾气,掩起帕子又是一阵轻笑。
这傻大个。
天安坊的楼下,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繁华依旧;包间内的二人静默相视,只余心跳。
无端端地,怎么会给她下拜帖?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能安什么好心!
刘映雪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会仔细盯着我父亲。”
梁世昭似松了一口气,眼神坚毅而清澈:“我一定会保护你!我向你保证!”
刘映雪有些羞涩,她垂眸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一直被梁世昭握在了手心。她心跳加快,手背仿佛被火燎过似的,想要缩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