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见了,本宫若是想捏死你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嘉贵妃又恢复了她娇艳的面容,仿佛刚刚的那场撕心裂肺未曾发生过一般,神情又是淡漠疏离,带着万般尊贵。
“可我的喆儿,对你竟然如此痴心。也罢,我怎可为了你,而失掉我这儿子的心呢?”
杜若顶着苍白的脸,艰难地抬头,刚刚这一顿板子,已将她打得皮开肉绽,疼痛袭来,让她开口都变得异常痛苦:
“民女……无罪,我不会离开的。”
嘉贵妃此时冷然地拍了拍手,“带上来。”
“好!今日本宫不杀她。元喆,你起来!”
齐元喆眶中有泪:“母妃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贾贵妃脸色煞白,双唇不停地抖动,一双俏眼如今却失去了神采,只怔怔地指着地上的齐元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元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母妃,你又可知,你在做什么?母妃,这是一条人命啊!”
这就是权势!
这万恶的权势,竟能视人命如草芥一般,将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她和骆子楚到底有什么错?要被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对此对待?
就因为他们无权、无势,背后没有倚仗,便可以随意任人凌辱至斯?
“嗬!你以为我在同你谈条件?”
嘉贵妃冷笑道:“你若不肯,那骆子楚今日便不能活。”
齐元喆大声说道:“母妃,怎可如此?!”
嘉贵妃被这一声“母亲”给镇住了!
齐元喆自小便懂规矩,自开口后一直唤的是“母妃”二字,从未唤过她:“母亲”。
齐元喆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生生地拖了下去,杜若则被推倒在地。
杜若抬眼,眼中起了一层冷雾,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若执意不离开上京,也行。那就赐给元喆做侍妾吧。”
“不可能!”
两个内侍从殿外拖进来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天青衣袍已血迹斑斑,发丝也已凌乱。杜若定睛一看,竟然是骆子楚。
“你们将他如何了?”
杜若拖着血淋淋的身子,慢慢地爬向骆子楚,他双目紧闭,面唇失去血色,尚余一丝气息。
“杜若,本宫今日可以饶你一命,但本宫有个要求,你必须离开上京,离开定王。”
嘉贵妃不想再元喆面前动手,只能暂时先缓一缓,再趁着送杜若出城的时机,寻个机会弄死便罢了。
就算事后元喆知道,她也可推脱此事与她无关。
“好!好!”
嘉贵妃接连叫了好几声好,如此儿子,真是养得好啊!
她恨不得戳自己几刀,竟将元喆养得如此不谙世事。可他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能再来硬的了。
她心里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哀伤,为了齐元昊,为了齐元昊身边的一个个人,包括她自己。
她依稀还记得,齐元昊在漕船之上说的那番话:
嘉贵妃怒道:“你堂堂皇子,为了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成何体统?!”
“杜若!选吧!”
杜若看着躺在冰冷的大殿之上的骆子楚,心生悲凉。
很快,板子落雨般地往她的身上招呼,将身上鞭痕又打裂了开来,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裙。
这一幕血腥的场面落在齐元喆的眼里,犹如山洪暴发一般,让他眼底冲红如神祗俯身,瞬间挣脱内侍的束缚,冲向了大殿之中,俯在杜若的身上!
“打!连我一起打啊!母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