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南望咬牙切齿,缓缓前进,将所有怒火吞进肚里。
倪虹喝道:“外门有的是女弟子让你玩,但你不许碰内门女弟子,否则我断你命根,让你和你父亲一个下场!”
公仪南望不发一言,拖着沉重的雕像走回小屋,“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公仪南望显然知道倪虹身份尊贵,对她较为客气,道:“我测试了这尊人形武器,发现极难操作,因此想告知师尊,看是否有更好的操控之法。”
倪虹瞥他一眼,面露厌憎之色,喝道:“滚!”
“你……”公仪南望大怒,独眼似要冒出火来。
裴娇作为合和宗最优秀的内门弟子之一,资历也比公仪南望老得多,自有几分傲气,淡淡道:“小师叔自己认为呢?”
“师叔就是师叔,为何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公仪南望独眼闪出一抹凶光。
“你比我小,加个小字有何不可?”裴娇指指小屋,道,“小师叔还是回屋休息为好,以免坏了宴席的气氛,令师祖难堪。”
他竟然成了展瞻湛的关门弟子!
裴娇三女不甘不愿地施了一礼,齐声道:“拜见师叔。”
“免礼,”公仪南望道,“师尊是否在大堂?我要见他。”
“废话!全世界都认得出!”司空流年拉住他就往树林里钻,低声道,“走走走!快快快!”
陈旭暗忖:原来那雕像就是人形武器,难道里面藏着一个人,那人就是我朋友?
机会难得,只要打晕两女就能进入小屋,只是有一个难题,陈旭曾答应梦笙夫人不对付公仪氏,今日要救朋友势必对付公仪南望,若一不留神将他杀了,在梦笙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陈旭寻思:公仪氏已做了神殿的奴隶,公仪南望这小子拜展瞻湛为师,事实上已违背人竹宫的规矩,我杀了他不算过份,最多扯断一手一脚,弄瞎另一只眼,不取他性命就是。
前方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矮小男子,拉车拖动雕像,吃力地往前走。
夜色中,依稀可见此人斗篷里那张脸,右眼戴着黑色眼罩,一条右臂向后勾住车辕,竟非肉臂,而是铁臂,手腕部位装着一个铁钩。
此人一步一瘸,行动缓慢,右脚拖在身后,留下一条浅痕,原来整条腿都是铁质,沉重的铁脚与地面摩擦,发出金属声。
“哼!看见这丑东西就烦!”倪虹啐道。
“消消气,我们喝酒去。”裴娇挽住她胳膊,走进了大殿。
后院只剩白衣女子和黄衫女子,百无聊赖,坐在树下嗑瓜子聊天,内容不外乎哪个师兄长得帅,哪个师妹比较**,师长比较宠爱谁,最近买了几套漂亮衣服,等等。
“宴会结束前不许出现,否则打断你仅剩的那条腿!”倪虹冷冷道。
公仪南望气得浑身发抖,但终究还是强忍怒意,伸手指指她,转身走向小屋。
“对了,”裴娇笑吟吟道,“听说小师叔近来兴致勃勃,常对女弟子动手动脚,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你父亲遭受奇耻大辱,公仪氏只剩你一个男人,你也想为家族传宗接代。但是对门中晚辈下手就不太好了,小师叔你说是吧?”
这时又有一名女子从大殿走来,她气质冷漠,身材苗条,不如裴娇性感,但姿色略胜几分,正是曾扬言要报复陈旭的合和宗内门弟子倪虹。
“娇娇,我一人喝酒无聊,进去陪我坐坐。”倪虹道。
裴娇看看公仪南望,笑道:“我们小师叔也想去宴席喝酒呢,师姐认为如何?”
他形象大变,但语声一如往昔般稚嫩,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
裴娇道:“师祖正在会见地竹宫贵客,小师叔现在见他……似乎不太合适。”
公仪南望嘿嘿冷笑:“怎么?我这形象见不得人?”
念至此,他心安理得,正要行动,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拍了拍他肩膀。
陈旭猛然回首,只见身后站着一名青衫书生,居然是岁寒三友之一的司空流年。
陈旭吁一口气,凑近道:“司空老兄,我打扮成这样你也认得出?”
陈旭细看几眼,险些惊呼出声。
他认识此人,此人就是他打残的。
公仪氏硕果仅存的男丁,公仪萍水的侄孙,公仪铭心的幼子,公仪南顾的弟弟——公仪南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