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光是罗宇一人的话，自是不能偏信的。

所以今天一早，方多病便向家里传了加急信件，让天机堂查查这个林舒。

天机堂动作很快，将林舒查得干干净净。

不对，这太不对了。

方多病一眯眼，接着说道：“竹袖姑娘，你可对林舒从前的事情有过了解？”

竹袖眼眸含泪，透出了点疑惑，但还是摇摇头。

“他可说了缘由？”方多病心下计量，林舒若是因为下手不成，要逃便逃了。

可既然要逃，却还要来与竹袖道别。

若是感情至臻，为何不干脆将她带走？

再次睁开眼，他眼中的不平稳被压了下去。

他心下有了思量。

当下最为重要的，是先找到林舒。

竹袖回神，抿了抿唇，似乎很是犹豫。

但她还是开口了。

“方公子，我可否见见青袖？”

余下的话不必多讲。

若说刚才的竹袖眼里满是震惊，如今便成了恍惚。

她的眼眸含着泪，颇有楚楚可怜的意味，低声呢喃着：“他从未告诉我……怎么……怎么会……”

方多病其实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李相夷。

他刚刚回想起上一世最后的记忆。

他心慌，好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又一次失去。

他的确在掩月宗内做过些混账事，只是还未得逞便被发现，从而被赶出来了。

如今转而求了仕道。

“你可知他从前在掩月宗内做过些什么混账事情？”方多病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将这告诉竹袖，“他对一位女弟子起了歹心，对她下药妄图……”

“你之前说他一心想考取功名，不喜江湖之士，敬而远之。可我却听说，他曾是掩月宗里的弟子。”

竹袖闻言一怔，连面上的悲伤都猝然僵住了。

“他曾在宗门内因对其他女弟子不敬，而被赶出宗门。”

竹袖依旧是那副抽抽搭搭的模样：“他只说自己不得不离开，也无法带上我，让我等他一等。”

方多病歪头，很是疑惑：“你便这样让他走了？”

竹袖眼里皆是伤悲：“他想要离开，我怎能拦着？终究我是一个青楼女子，他是未来考取功名的书生……”

袖月楼。

“他昨夜来和你道别？”方多病眉头紧锁着，问竹袖。

竹袖泪眼涟涟，点头。

方多病看了她一眼。

林舒已经逃了，虽难保他不会回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找他逃离的踪迹。

他对竹袖作揖，便要告辞。

但案子也得查。

青袖姑娘的尸身依旧不得入土为安，杀害她的凶手却还没有线索。

方多病闭上眼长长吁了口气，努力将心中的郁结强压下去点，不要被悲愤和痛苦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