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叫方多病心生欢喜的笑，如今却带着凉意。

“那小宝既然猜到了，蒙上眼睛又是作甚？难道是，怕自己，动了心了？”

方多病还未开口，却叫那人一下扯下蒙眼纱。

那人手指轻轻压上剑身，语气故作伤心：“小宝又拿剑指着师父啊……”

方多病浑身一僵。

那人带着点笑意，手指触碰上方多病僵住的手掌。

他仿若听到一声嗤笑。

只是那声音，却熟悉到让他心无法静下来。

“小宝，拿剑指着师父，师父可要伤心了。”

而在红纱之后，那床铺着暗红的被子，看其轮廓，分明是有人躺在之下。

方多病眼底神情不改，这不过是场幻境，背后之人想必也只是想取他性命。

更何况方多病并不对他人有什么想法，眼下更不可能起什么旖旎心思。

“真是大逆不道啊。”

“哎呀，小宝如此还真是纯情。”

分明是和李相夷一样的声音，可却完全不像他那般明亮动人，反而仿佛蝮蛇，在方多病耳边响起。

“可是我的幻境，却是根据你的记忆，和内心的渴望，幻化而成的哦。”

方多病睁开眼。

而后瞪大。

眼前的“李相夷”穿着极其艳丽的衣裳，衣服被扯下了一些，露出漂亮的锁骨。见他睁开眼，又笑了。

若是他猜得不错，这环境该是能借他的记忆造场景，所以他一路过来看到的皆是从前经历过的场景。

他蓦地眼色一沉。

房间深处，分明传来声响。

“睁开眼，看看师父呀。”

“莫非，你不敢？”

那声音仍旧带笑意，但却让方多病觉得其中含着像是噙了毒的蛇一般的恶意。

“小宝应该猜到了吧，这不过是场幻境。那你也该知道，在我的幻境里面，你是伤不了我的。”

方多病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还配不上叫我这个名字。”

那声音一顿，随即又笑出声。

李相夷的声音。

但方多病却知道，这绝不是他。

这声音当中，分明夹杂着几分魅。

只是不想看到些不想看的，手中尔雅一翻动，割下一段床纱，覆在眼上。

而后没有任何犹豫将那红纱尽数斩断，又将那被子挑起，剑端直指那人。

“你是谁。”

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方多病脑中炸开。

“小宝内心，便是希望如此。”

“与自己的师父同床共枕，红罗软帐。”

“怎么样小宝，师父这样，你可满意？”

方多病咬牙切齿，又闭上眼睛，手中出尔雅的速度却没因为闭眼而变慢。

“你竟敢……”

方多病寻着声音，一步一步走向声源。

却是在屏风之后的**。

一层极薄的红纱抵住视线，倒是增了几许朦胧，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将床帏撩起，微微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