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门，我们可没带攻城槌……”“交给我吧。??

一只硕大的灰色猫头鹰无声无息地落在码头的护栏上，拍拍翅膀，竖起羽毛，然后变成头发乱糟糟、身上湿淋淋的菲丽芭·艾哈特??

“我在这儿干吗？??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而且他一个人住这儿，所以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你觉得很奇怪吗？??

“一点也不。??

“就凭你??

你太高估自己了??

你只是个傻瓜而已??

他们在暗影间穿行，握剑方式很小心，避免让剑身反光??

虽然狩魔猎人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暴露自己的优势??

很好，杀手，他心想??

我希望你来，你果然也来了。??

“你一定用了很厉害的手段逼供麦尔曼，他才会告诉你护身符的事、藏匿它的地方，以及启动护身符并送出信息的方法??

但麦尔曼不知道，那个护身符在传递信息的同时，也能送出警告??

里恩斯出现在了小巷子口，杰洛特立马钻出阴影冲向了他，虽然没有见过里恩斯，但是杰洛特还是认出了他兜帽下那个由叶奈法送给他的烧伤??

里恩斯孤身一人，他可能知道有人藏在江湖骗子的屋子里，可能是伏击，但是他还是来了??

“搜寻你真是件赏心乐事。??

但我这就开始??

假如进化真在你的大脑里留下过任何痕迹，我会把它犁得更深??

到那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尖叫??

有人跪在他们身旁??

他闻到香水和潮湿的羽毛味，太阳穴感受到手指的触碰??

他想尖叫，但恐惧让他难以出声——一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呼??

至少不会让他们中毒…??

好了，继续走吧。??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码头边上，“见鬼，这可不是什么屋子，这是个要塞??

“何必浪费时间，又何必见血呢？??

一个柔和的女低音突然在昏暗中响起，“何必给他扭曲事实和撒谎的机会？

让我想办法对付他??

他浑身发抖，就连踩在胸口的靴子也跟着动了几下??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这儿的人什么样都有，我怎么可能……”白发男人凑得更近了，从另一只靴子里缓缓抽出匕首，踩住老骗子胸口的脚又加了些力气??

“麦尔曼，”他平静地说，“信不信随你的便，但你再不告诉我里恩斯在哪儿…??

再不说出怎么跟他联系…??

趁他现在还算客气，赶紧开口吧。??

哦，原来是你这自大的学生，江湖骗子心想??

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这红头发的**，我会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

当时他在喝酒，而你从不招待任何人——除了最好的朋友??

他挑逗我，厚颜无耻地劝我去三只铃铛酒馆跳舞，还对我动手动脚??

我打开了他的手，记得吗??

麦尔曼装出吃惊的样子，“什么？

谁？

你说什么？??

我带你去藏钱的地方……”“麦尔曼，里恩斯在哪儿？??

江湖骗子听到声音，顿时发起抖来??

他不是个胆小鬼：在这世上，他怕的东西并不多??

老骗子眯起眼睛，皱起脸往上看??

靴子属于一个身材高大、发色雪白的男子??

麦尔曼看不见他的脸——那张脸藏在桌上提灯无法照到的黑暗里??

他小心地向外看，但没放下手里的十字弓??

他没注意到裹在镶钉手套里，飞向他侧脑的拳头??

尽管夜色昏暗，天上只有一轮新月，他却突然看到上万颗明亮的星星??

“我朋友，跟我一样，是学生??

难道我该一个人黑灯瞎火跑到这个偏僻角落??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重视自己的处子之身??

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和这个江湖骗子认识的？??

“我有时会从学院工坊里偷些药剂卖给他??

干吗用这种眼光看我？

“白天人多眼杂。??

身穿绿色斗篷的苗条轮廓出现在岸边，“如果被人看见，把这事传出去，我会被学院开除的??

快放吊桥，我可不想在雨里站着，我都湿透了！??

江湖骗子把身子往外探探，“夏妮小姐？

这么晚了，你来干吗？??

“放下吊桥，麦尔曼大师！

滚，现在就滚??

我已经架好十字弓了！

谁想要屁股上多几根箭？??

杰洛特确认到，“听着，夏妮，我们试试……”他们躲进一栋小屋的芦苇屋檐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咚！

有人敲敲拴在岸边的木杆上的铁皮，发出一声闷响，咚！

如果迪杰斯特拉发现我在帮你们…??

最糟的是这下不完的毛毛雨！

我恨雨中飞行??

“还很远吗？??

狩魔猎人用特有的冰冷的声音问道??

“不远了。??

女术士恼火地喃喃道，“见鬼，我跟你们来这儿干吗？

踩在湿漉漉的木棍上…??

担着叛国罪的风险??

杰洛特看着建在木桩上的宅邸，而那些木桩插在距岸边近十码远的运河里，“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进到小岛一样的河间小屋??

也许我们可以偷偷借条船……”“没必要，”夏妮说，“那儿有座吊桥。??

“可你怎么说服那个江湖骗子放下吊桥??

那个骗子究竟害怕什么，要用这么厚的城墙保护自己？??

“这儿可是码头，”夏妮解释道，“附近从不缺暴徒和人渣，有本地的，也有路过的??

不少人会带着钱去找麦尔曼…??

既然你想如此，我会让你心想事成??

“我恭候多时，”里恩斯站在原地继续说道，“你果然来了??

我会让世界摆脱你这累赘，你这肮脏的换生儿。??

就算你们把他放在火上烤，他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个??

这种护身符我送出去许多，我知道你迟早会找到其中一个。??

小巷转角处走出四个人，步伐缓慢，灵巧无声??

里恩斯轻声说道，“我希望你现身，你果然来了。??

“原话奉还。??

狩魔猎人平静地反驳道，“你也出现了??

黎明的时候，江湖骗子开始胡言乱语，他在菲丽芭的魔法作用下，已经变成了永久的弱智??

狩魔猎人服下了魔药，虽然他的脸变得苍白，黑色的血管浮现在上面，但是他也听到了脚步声，大概四五个，他们走得太近，无法分辨准确的数字??

杰洛特抬头，发现菲丽芭已经不见了踪影，狩魔猎人立马改变的战术，如果里恩斯在这群人之中，那抓住他的机会就很渺茫了，他还需要跟里恩斯的护卫战斗，这会让他有机会逃跑??

“这就想尖叫了？??

耳边的女低音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声，“太快了，麦尔曼，太快了??

还没开始呢??

我只怕他说话太快，咬到自己的舌头??

按住他。??

江湖骗子大吼一声，在绳索里拼命挣扎，但那白发男人用膝盖把他压在地上，又揪住他的头发，扭过他的头??

现在还不行??

如果里恩斯回来，问他为什么背叛自己，麦尔曼必须让他看到原因??

一只耳朵，他心想，至少等他割掉一只耳朵，我才能告诉他…??

我就把你一片一片地喂给河里的鳗鱼，从耳朵开始。??

白发男人的声音有股魔力，让江湖骗子相信，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

他盯着细长的刀刃，明白它比自己用来刺破溃疡和疖子的刀子锋利得多??

但我得先想办法脱身??

“什么里恩斯？??

他连叫带扭，徒劳地想要挣脱踩在胸口的脚，“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然后你说：‘放过她吧，里恩斯阁下，别吓唬她了，我得跟这些学生搞好关系，才能继续做生意。??

然后你们两个都笑了，你，还有脸上有烫伤的里恩斯阁下??

所以别再装傻了，你面对的人比你聪明得多??

我继父光是帮我交学费就很勉强了…??

我有时手头会很紧…??

虽然那人是个江湖骗子，但他会拿真药去治疗别人…??

那人弯下腰，麦尔曼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双眼，心几乎沉到谷底??

“别再装傻了，麦尔曼，你已经露马脚了。??

医学系学生夏妮的熟悉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我三天前来这儿时，这张桌子旁边的扶手椅里坐着一位阁下，斗篷用麝鼠毛皮镶边??

但这白发男人的声音包含了他畏惧的一切，甚至还有超出??

恐惧在五脏六腑中蔓延，仿佛是一只活生生的虫子，他好不容易才将其压下??

“啊？??

“饶命……”他呻吟道，“饶了我吧，我向诸神发誓…??

我会给你钱…??

所有钱都给你…??

江湖骗子麦尔曼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苏醒过来??

他躺在地上，被人五花大绑，后脑勺痛得要命，于是他想起自己摔倒时，脑袋撞到了门框上??

被打中的太阳穴也很痛，但他没法动弹，因为一只穿着长靴的脚无情而沉重地踩着他的胸口??

让我进去，该死的！??

麦尔曼低声嘀咕着，放开绞盘上的搭扣，吊桥嘎吱嘎吱地垂下，落在岸边的木板上??

老骗子迈着碎步走到门边，拉开门闩，打开门锁??

“你不是一个人，小姐。??

江湖骗子怀疑地说，“你平时都一个人来??

谁跟你一起？??

我带了你要的东西！??

“非得晚上吗??

你就不能白天带来？??

“麦尔曼大师??

是我，夏妮！??

“啊？??

江湖骗子麦尔曼打开一扇小窗，往外观瞧，他手里的提灯反而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把灯放到一边??

“活见鬼，谁这么晚了还来烦我？??

他怒吼道，“没脑子的蠢货、人渣、废物，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就是这儿??

麦尔曼的住处？??

“对。??

苗条的披着绿色斗篷的女孩说道，“该死丹德里恩，别慢吞吞的见鬼，菲丽芭去哪儿了？

刚才还看到她在运河边上飞我们还是快走吧。??

“带路吧，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