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没有放松警惕,而对方也看出了张明月的紧张,他举起双手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前腿:“放松放松。”
“你是什么人?”张明月紧张兮兮的开口问道。
那人轻轻抖了两下道袍的袖子,然后双手附后,打了个哈欠:“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吗?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入我武当大门,进我武当香堂,谁知道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毁我武当香炉,砸我们祖师爷像啊?”
来此之前,张明月并不信教,也不知道道教的规矩,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虔诚的跪拜,姿势正确与否,张明月不清楚。
“呦,如今这武当山,竟然还有能跪拜之人,实属不易,实属不易啊。”
正当张明月禁闭双眼,双手合十跪拜张真人像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惊吓到了张明月。
张明月驻足在原地几分钟,最后思量再三,终于缓缓踏入武当派大门,管他里面是什么情况,先进去一探究竟再说。
张明月本以为,只是山门破败了一些。毕竟这山门应该和武当派同龄,可能派中成员为了保留这流传下来的山门,这么多年也只是修缮,未曾更换。
只是当张明月踏入山门之后复行数十步,张明月的这个想法便烟消云散——门派内部也是如此,杂草丛生,满地都是肆意生长的绿植,有的甚至已经钻进了一些屋子里,大大小小一共有个几十间瓦房,在山门正对着的前方,是一个看起来昔日应该相当宏伟的香堂,香堂中央摆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香炉,香炉本应该是金色的,只是因为这岁月侵蚀,香炉自身的金色已经褪去,所剩无几,残留下来的,也黯淡无光。
饮水之后,张明月再次登山,越朝着山上,山路便越发难走了,就连人工修建的青石板路也变得崎岖陡峭,只不过张明月的心境还算是良好,这也导致面对如此曲折的山路,张明月依旧可以健步如飞。
再次前行一个小时,张明月也终于登顶,本以为会看到气势如虹的武当派大门,井然有序的弟子操练。而眼前所看到的事物,却和张明月心中所思所想大相径庭——登顶之后,看到的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山门,山门顶端一块石匾中央刻有“武当”二字,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模糊不清。
不难看出来门派中人似乎试图维护过大门,只是看得出来手头确实是不宽裕,一些破损的地方都是拿碎石头进行的填补,填补之后还有不少的空隙。
“谁告诉你的!”那中年男人重重跺脚,看得出来他非常的生气,“你告诉我哪个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你告诉我,祖师爷在上,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张明月缓缓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年轻男子,并未说话,只是又把脑袋缓缓转了回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这也仅仅是张明月的内心活动,张明月不是那种喜欢胡搅蛮缠的人,既然武当已无收徒之意,那张明月自然也不能强求人家,怪只能怪她张明月自己没在来之前做好调查,让自己白来一遭。
只是张明月想不通,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如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她已有了起身离开之意,只不过进行之前,她还是回首看了一眼香堂中央的张真人像,感到几分惋惜。
张明月刚刚踏出两步,甚至还未走出香堂的大门,只见又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出现,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下巴上有一撮山羊胡,道袍并未得体的穿在身上,看起来非常的随意。手中端着一个木质水盆,肩膀上还搭着一个棉布毛巾。
武当山处于华夏腹地,方圆四百里,高险幽深,飞云**雾,磅礴处势若飞龙走天际。灵秀处美似玉女下凡来,此情此景,恐怕任何一个稍有才气的人来此处,都会忍不住的吟诗一首。
只是当张明月一个人背着一个背包来到此处,却只觉得此地人烟罕至,就连这上山的青石板路上都杂草丛生,就好像已经荒废了好久一般。
不过张明月也是个乙级孤狼等级的武人,就算这山路再难走,也抵不过张明月步伐矫健,所过山路如履平地,这上山的路程虽远,但是却算不上艰辛,入深山之中,景色就大不一样。
一听“我武当”三个字,张明月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收起身上的杀气,朝着对方轻轻作揖,语气抱有歉意道:“实属抱歉,我叫张明月,今天前来武当派,主要是想跟随武当山习武,只是这外面山门破败,又不见人烟。我以为此地已经荒废,便想进来探个究竟,就算是荒废了,也不枉费我白来一遭。”
“拜师的?”张明月的这句话似乎出乎了那人的意料,他干笑两声,随即再次摆动了两下袖子,“算了吧,这武当都多少年没有新弟子了,女施主和我说你是来拜师的,搞笑的吧,如今武当已不再收徒,劳烦女施主白来一趟,请回吧。”
那人大袖一挥,一条手臂已经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势,这让张明月瞬间就气的不打一处来,合着老娘我花了小两千块钱的机票钱来到这个地方,又废了小半天的时间累死累活的爬山,最后你就告诉老娘一句请回吧?这也就是APP上不能给门派写差评,要不然老娘一定要好好的批判一下你们武当山。
张明月迅速起身,身上杀气暴增,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呦呵,杀气挺重吗,明明是一个小丫头,杀气这么重,佩服佩服。”
只见有一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此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着青蓝色的贴身道袍,道袍倒是很干净,和整个武当派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此人睡眼惺忪,看起来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香炉之后,是一尊巨大的张真人雕像,雕刻工艺可谓是鬼斧神工,就算利用现代的高科技也未必能雕刻的这般出神入化,只是同这偌大的武当山一样,也因为这岁月侵蚀从而导致本应熠熠生辉的张真人像有几分落寞。
张明月有些不解,她缓缓走入香堂,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灰尘的味道,香堂内部杂物堆积,堵上了不少的窗户,从而导致现在虽是正午,香堂内部却昏暗的要命。
香炉前方摆放着数个蒲团,张明月扫视一圈,最后缓缓跪在蒲团之上,张明月身形下落,蒲团上面扬起一股灰尘。
对于眼前的场景,张明月有些愣愣出神,在他的印象中。武当本应该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弟子成群香客也应该是源源不断。可眼前自己在此驻足半天,也未见有人上前迎接,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实在是令张明月有些匪夷所思。
难不成是武当派乔迁了?那不能啊,这么大的事情“天下第一APP”上肯定会报道啊,自己就是跟着这个APP上面武当派的定位来的,怎么就是这番景象?
难不成一整个门派的人都在闭关?世间确实有巧合的事情,却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这个男人和之前那个年轻的男人一样,也是一脸睡眼惺忪,道袍比年轻男人脏上一点,但是看得出来也是经常清洗。
此人在看到张明月之后半睁半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手中的水盆也掉落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才缓缓停下:“请问你是……”
张明月看此人和自己说话,自然没有不回话的道理,张明月和中年男人作揖行礼:“道长你好,我叫张明月,本是来此地拜师习武的,只是刚刚才听闻武当派已经不收弟子,所以现在正打算离开。”
少了人为修建的痕迹,任凭万物自然生长,数十米之高的瀑布之下是一汪清潭,潭水清澈见底,偶尔三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鱼在潭底欢呼雀跃。
张明月是来上山学功夫的,并非是来旅游的,所以并没有欣赏这幅美景的雅兴,只是这一路上走走看看,却也不错,让自己心情舒畅不少,她驻足在潭水边,捧起一捧池水解了这口渴之疾。像张明月这种武人几天不喝水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抵挡不住这天干物燥,口喉也跟着干燥起来。
一捧清水入口之后没有什么异味,却也没有书里写的多么香甜,勉强能解口干舌燥之急,也算是有些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