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人都明白,惊鸿宗执行的这项任务艰难。
但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修士反对。
因为他们都明白。
可理智让他明白,此刻的他不能离开!
他若一走,极悬峰的众人,将再无法面对明道境强者袭杀。
保护那处祭坛的后果,他苏渊承受不起!
自爆!
明道境强者自爆了!
绝望,无力,震撼,吃惊,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瞬间弥漫在所有看到这一幕修士的心头。
他们愧疚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渊的那炽热的目光。
沉吟间。
两人心态急速转变,化悲愤为力量,望着面前的妖兽浪潮,爆喝道:“来战!”
“这些账,一笔笔,一件件都将深深刻入我们灵魂。”
“当有一日,我们有实力去将其讨回的时候,必让其百倍千倍偿还!”
“杀不死我们的,只会让我们更加强大!”
“身为明道境,他若想走,会走不掉吗?”
“他是被九宗算计而死?不!他是为了让惊鸿宗少流血,少牺牲!”
“为什么如此壮举,在你们眼中,看到的却是这世界的黑暗?”
“我不想给你们灌输什么‘屠魔卫道,我辈己任’的大道理。”
“我们已经走到了此地,身后更是没有了退路。”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倾尽自己所能,护住这座祭坛不倒,让阵法之力笼罩整个天霖城。”
极远之处的天空仿佛升腾起了一颗小型的太阳。
那太阳辐射出幽兰之芒,烧透了半片苍穹,将方圆千里之地,都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透亮。
毁灭的力量,于其中不断交织。
如今这道意志,已经成为了众人心中最后的期待。
绝望的情绪,绝不能蔓延!
这极悬峰上的人,他想一个不少得带回天霖城中。
就仿佛是压垮众人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惊鸿宗修士,心中都是腾起无限的悲凉。
世人都说邪魔凶残,哪里知晓人心之险恶,比之邪魔的凶残更胜百倍!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并不明白什么叫唇亡齿寒,他们只知道惊鸿宗得罪了他们,他们得复仇!
“或许在他们心中,天刀圣地出手,不死族的覆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根本就是要借不死族的手,覆灭惊鸿宗!
众人缄默不语。
心中的悲凉如同决堤洪水般肆虐。
但是当那金色卷轴显露天地后,众人的心绪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日彻底占领天霖城,并构建好传送之阵,为九宗降临做准备。
这是什么屁话?
那种威力的剑术,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施展第二次
还有就是,这些妖兽都被不死族的力量所浸染,体内的鲜血已经不具备活性,根本无法被诛神剑转化成气血之力,为他提供充沛的力量。
想要恢复自身的灵气储备,丹药成为了唯一的手段。
屠魔这事情,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一如老祖所言:邪魔犯境,我辈当何处之?唯舍此残败之身,洒一腔热血!
所以他们来了!
“如此危险的任务,竟然让我惊鸿宗一宗执行!”
“我艹了他十八辈祖宗!”
压抑到了极点,几次看到太奶向他招手的鲁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爆了粗口。
何等可怕的对手,方才能将一个明道境强者逼得自爆?
那位强者自爆后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处祭坛会在不久之后被破坏?
“该死!”苏渊下意识就想迈步踏出,去驰援那处祭坛。
即便相隔了百里之遥,目光所望那幽兰的烈阳,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其内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那力量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一般,强大到了极致!
苏渊心神一颤,神魂在此刻都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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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渊的话语起初很平静,但是随着心中情绪的宣泄,一句高过一句。
当最后一句话响起之时,其声之响如雷霆轰鸣,其意之深震耳发聩!
罗天峰,鲁涛自觉地自惭形秽。
“没有光明哪里来的黑暗?”
“正是因为有如前辈那般光耀夺目的人,才会衬托出星辰宗那群只知蝇营狗苟的臭鱼烂虾,究竟让人有多反胃,多恶心!”
“与其在这里骂上几句,不如将悲愤化作力量,让自身变得更为强大!”
“我们别无选择!”
“这是祭坛吗?这是惊鸿宗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它如果倒下,不知道需要再付出多少鲜血,才能让它继续爆发光亮。”
“那位前辈明白,所以他能康概赴死!”
于是他这样说道。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强的是心,强的是念。”
“如果仅仅是这么一点挫折就将心念击垮,要破罐子破摔,那这么多年我们坚持走到现在,为的是什么?”
感受着众人情绪陷入低迷,苏渊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任由这种悲凉的情绪在众人心中弥漫。
他们将失去对求生意志的渴望。
“趁着屠魔之战,排除异己,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罗天峰凄惨一笑,眼中满是讽刺。
明道境强者的自爆。
有一种被推向处刑台,等待死亡来临的恐惧和悲哀。
本以为邪魔来犯,东煌十宗能放下成见和之前的不愉快,同心戮力得将邪魔赶出东煌。
但是结果呢?
既然天霖城如此重要,九宗为何不见一人前来驰援?
既然怕延误屠魔之机?难道不该举兵而来?直入不死族腹地?
但凡九宗各自抽调一位明道境强者过来,这天霖城的事情,也不至于会这般艰难。
轰!
天地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众人目光一凝。

